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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看着话题越扯越远,宋望宁有点着急,又兀自抛出个话题:“唉,我要是跟你一样是天蝎座就好了,也就早一个月而已,天蝎座这个月运势就很好。”
    “等水逆过去就好啦。”
    “可惜我是该死的射手座,十二月出生的。”她又说。
    话题越来越近了。
    程佑歌“诶”了一声:“你十二月几号啊?”
    宋望宁紧张起来。
    强硬拉扯了半天的话题,总算扯上了,再扯不上她都快放弃了。
    前方少年的后脑勺形状映在瞳孔里,有些人优秀到连后脑勺的好看程度都万里挑一。脖颈修长白皙,干净清爽,没一点油腻感。
    “十二月九号。”
    虽然程佑歌与宋望宁是高一同学,但是是期中考试之后熟悉起来的,所以宋望宁的生日具体是哪天,程佑歌并不知道。
    程佑歌摸着下巴,思忖着,小声说:“怎么这个日期这么熟,我好像有哪个朋友也是这一天出生的。”
    答案呼之欲出了。
    前方的少年依旧很认真地看书,对这边的动静充耳未闻。
    阒寂。
    沉默。
    周浩正好经过这边,周浩正是沈如鹤那一圈的人,她们很熟,程佑歌问周浩:“你还记得谁是十二月九号的生日吗?怎么这么耳熟。”
    宋望宁在旁边坐着,双肩都在微微发抖,紧张极了。
    周浩拍了下沈如鹤的肩膀:“沈如鹤的生日你忘了?”
    沈如鹤皱了皱眉,有种被打扰的不悦感,也因此把书放了起来。
    程佑歌连续“哦”了好几声:“对对对,沈如鹤的生日,天呐,宁宁,你竟然跟沈如鹤同年同月同日生!”
    她嗓门不小,敲在宋望宁心上,突突的。
    宋望宁心跳越来越快:“嗯,很巧呢。”
    沈如鹤依旧没什么反应,转过身来跟周浩说着什么。宋望宁一秒也不敢看他,程佑歌依旧在兴奋中,拍了拍沈如鹤:“听到了没?竟然有人跟你同一天生日,还在一个班级!”
    沈如鹤淡淡“嗯”了一声,神情散漫,没什么情绪。
    像回答吃没吃饭一样简单。
    男生骨子里,总是缺了点浪漫。
    看着程佑歌替她兴奋的模样,宋望宁后知后觉漫上了满满的愧疚感。
    她像极了小偷。
    欺骗朋友的小偷。
    程佑歌又说:“那这样倒是省事了,你俩干脆一起过生日吧,这样我买礼物都可以买一样的,简单了。”
    周浩听见了:“人多才热闹。”
    沈如鹤说:“行啊。”
    他反应平平淡淡,宋望宁意料之外。
    后来,宋望宁也渐渐明白,她与沈如鹤之间隔的,永远不是陌生到熟悉的距离,也不是一排座位的距离,而是云泥之别、不可逾越的鸿沟。
    她自我牺牲般地选择了理科,自以为能离他近一点,可那些经年累月镌刻在她心上的伤痕,生疮,溃烂,像锋芒似利刃,就足够将她吞灭。
    于是,她也就懂得——
    暗恋是一个人的悲欢,所有的声势浩大仅她一人可见。
    *
    沈书珺爱喝酸奶,江芜住的小区对面开了家新的酸奶吧,沈书珺让宋望宁放学帮着捎几瓶。
    这一年做酸奶倒是一个不错的营生,比奶茶要好卖上不少。
    下了晚自习,九点多,心动酸奶吧门前荧黄的灯牌亮着,暖色调,家的温度。
    老板娘很漂亮,从冰箱里拿出来:“给,鲜的,要几瓶?”
    “三瓶吧。”
    “十二。”老板娘说,“加上押金十八,退了瓶子还押金。”
    “行。”宋望宁给了老板娘一张二十的钞票,正等着老板娘找钱,中间的帘子拉开了,入目是一张好看的男生的脸。
    少年气,英俊,白皙。
    “沈如鹤。”
    “宋望宁?”
    沈如鹤说:“你家住这边啊?”
    “嗯。”重逢的欣喜再次涌上心头。
    宋望宁今天看过他的信息表,他不住这边,不过离这里也不远,是别墅区。不过她不能暴露自己。
    两个人本来就不熟,也没必要多寒暄什么,找好了钱,宋望宁正要出去,少年又叫住了她。
    “宋望宁。”
    她缓慢转身,隔着一望无际的黑,隔着她咚咚如鼓的心跳声,她缓声开口:“怎么了?”
    “你还有初二的英语书么?”
    初二。
    她第一次见他就是在初二那年啊。
    宋望宁点点头:“有。”
    “这是我小姨家,我最近住这里,给我表妹补习功课,这不是快中考了,她初二的英语书找不到了,正愁着呢。”
    这是他第一次对她说这么长一串话,少年的嗓音好听,清冽,像干净的泉,像皑皑的雪。
    “急用?”
    沈如鹤点头。
    “我家离这里不远,那你跟我去拿吧。”
    沈如鹤客气道:“麻烦你了。”
    回春路一路往里,越来越偏僻,也就五分钟的车程。晚星给他们引路,月亮是庞大的一团,模糊得像信笺落上的泪。不时传来几声犬吠,宋望宁已经习惯了。
    起了雾,蓊蓊郁郁的常春藤被风吹得嘘嘘拂拂。
    两个人都骑着单车,宋望宁观察过很多次沈如鹤的背影,他骑车很快,少年意气风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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