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兵们当中忍不住有人喊出声:“可是你给我们下蛊了不是吗!”
“对,我们身体里的蛊虫……蛊虫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想要控制所有人?”
卫兵们一旦开口,这些天的疑惑就再也压不住了,七嘴八舌地开始质问陆珠。
陆珠并不为这些人的质问而恼怒,反倒笑意越来越深,满脸无辜道:“我是下了蛊。”
“可那是为了救你们啊。我的蛊虫,是可以跟感染抗衡的,都是寄生虫类,你们不是也看到了变成怪物之后,身体当中全都是虫子吗?”
陆珠说得有理有据,这些卫兵们有些虽然并不相信,觉得她是狡辩,但是有些人是真的动摇了。
步枭看向陆珠,他沉默片刻之后,对陆珠说:“冒犯了,但是我身为城主,必须给城民们一个交代。”
步枭说着,接过身后卫兵递过来的绳索,系在了陆珠纤白的手腕上。
陆珠的手被系上了,所有人显而易见地松了一口气。仿佛只要陆珠双手被束缚,就无法催动巫术反抗他们一样。
而事实是陆珠确实全程没有反抗,被步枭当成囚犯牵着朝着水城的方向走去的时候,她的脚步甚至是轻快的。
只是所有人都不懂她为什么会这样,就连脑中的弹幕也全都是一脸懵——
为什么陆珠不反抗啊,系统都要帮忙了,为什么不把这些人炸飞啊!
啊啊啊啊啊,我不理解!
杀了他们啊陆珠,这世界的人已经烂透了,他们不值得。
我还是头一次希望这些人死!
都给老子死!
你们有没有发现,陆竹灵……她的脸扭曲了?
我真要憋屈死了,陆珠难道是个圣母吗还绝对不伤害这些人?我看不下去了。我撤了。
我撤了,完结踢我。
我倒还好,我就是太好奇了,我倒要看看陆珠怎么回事儿,我觉得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她都被抓了,还在掌握之中?
……
弹幕在陆珠脑子里面炒翻天了,系统得不到陆珠的指示,直接自闭去了,它有种感觉,这个世界要失败了。
它就不应该相信卫老狗那个不靠谱的东西,这个世界本来分组就跳来跳去,被大家踢皮球,谁也不敢轻易接下,它不应该接的。
它的职业生涯要在陆珠的手上毁于一旦了。
而陆珠并不理会所有人的崩溃和不解,她跟在步枭身边,穿过陆地城的通道,来到了水城。
开启闸门的人是郁山和李勤,卫兵们也都戒备地守在U型桥的两侧,仿佛陆珠不是她们敬重的女巫大人,而是一个前所未有的能力超强的大怪物。
但实际上陆珠在卫兵中间走着,看上去娇小又柔弱,单薄的肩膀,连一个大一点的鱼篓都不一定背得起来,却被这些人疯狂忌惮。
陆珠在即将走入水城之中时,侧头看了一眼郁山,然后感叹一样地说:“连你也背叛我了呀,可你曾经亲自发过誓的,郁山师父,你真的不怕誓言应验吗?”
郁山本来有些不敢看陆珠的眼睛,可是陆珠这么说,郁山沉着脸看向了她。
她还是像当初在大荫城当中的时候一样,优雅美丽,永远对一切都尽在掌握,萦绕着让人解不开的谜一样。
可是郁山对她的追随之心,早就已经在他老师死去的时候崩裂了。
“如果誓言应验,那郁山一定会坦然地承受结果,三小姐。”
郁山已经好久没有叫陆珠三小姐了,陆珠摇了摇头说:“果然屠烈说得是对的,你在恨我没有能够阻止屠烈杀掉你的老师。”
“可你宣誓效忠我,却在你的老师要杀我的时候,不曾帮助我,你早就已经违背了自己的誓言。”
郁山动了动嘴唇没有再说什么,但是他的表情显而易见地更难看,他确实违背了誓言,当初那天……那天真得特别的乱,郁山本来以为没有人注意到他,却没想到一切早就被陆珠看在了眼里。
可当时陆珠和郁山才认识多久?而他的老师对他恩重如山,孰轻孰重,从最开始在郁山的心中就已经有了衡量。
陆珠没有再说什么,转头继续朝着水城里面走去。
这个时间,水城之上,各个窗口竟然全都挤满了人。
这很显然,是一场审判。
陆珠环视过众人,被步枭带上了浮桥之下,位于水城最中心的祭台。
祭台是木制,木头柱子扎在潜水中,一旦有人登上祭台,柱子会有轻微的晃动。
桥下那些吃惯了投喂的鱼儿感觉到了晃动,就会游上水面。
此刻鱼群乌泱泱地聚集,陆珠走到祭台的最中间,虽然双手被捆着,但是至少步枭给了她一个凳子,让她坐着,而不是困在什么木头上。
“我相信所有的城民们,都对女巫做的事情有目共睹。”
所有的城民们全都安静地听着,他们神色慌张地探头看向陆珠的方向,大部分人还是在心中偏向于陆珠并没有害他们。
毕竟他们除了发现血液当中有小虫子,也没有任何其他的特殊反应,只要陆珠帮他们解开蛊虫,他们还是会奉陆珠为女巫。
步枭继续说着:“一路上我们因为女巫和她的兽人,才能够抵达淮高城,夺下淮高城作为我们赖以生存的地方。”
“想必大家都非常的敬重女巫,我本人也是如此,本来今天不想闹到这个地步……”步枭看向陆珠说:“但是我们所有人都在血液当中发现了蛊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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