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司赫顿时浑身僵硬,余光中看到一片白,连呼吸都乱了。
“你……”。
“王爷。”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戎瑾玉。
她筹谋了好久,但是躲不开卫司赫的守卫,就见不到卫司赫。今天实在没有办法,找了卫司雪。
卫司雪很轻松就把卫司赫的守卫给骗走了,戎瑾玉这才得以进来,见到了卫司赫。
“你这是做什么?谁要你来这样做!”卫司赫到底没有走到营帐边去掀开门帘,毕竟戎瑾玉一丝不挂,他不可能让人看到。
“勾引你啊。”戎瑾玉深吸一口气说:“用我的色相勾引你,不知道我这样子,对王爷还有没吸引力。”
卫司赫满脸惊诧地看向她,又很快挪开视线。
“滚出去!”卫司赫说:“现在就滚,否则我叫人来将你……”
“没用了吗?”戎瑾玉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看到卫司赫就四肢麻木只会点头的木头人了。
她语气淡淡道:“既然没用了,我还活着做什么?”
她将一把匕首抵在自己的脖子上,看着卫司赫说:“我没亲人了,我本来只有一个王爷,可王爷抛弃了我,我却依旧无法离开你。”
“既然王爷不要我了,那我便……”
卫司赫余光看到了戎瑾玉手上的匕首,目眦欲裂,连忙上前抓住了戎瑾玉的手腕。
“你疯了?你这是做什么!”卫司赫说:“你不是……你不是一直活得挺好的吗!”
“谁说的?”戎瑾玉娇娇小小的一只,看着卫司赫得仰头,她梗着脖子,满脸都是倔强。
“得不到王爷,我能好到哪里去,我做梦都是在王爷怀中醒来,那么温暖。”
她眼圈通红,卫司赫咬紧牙,拉着她的手腕将刀夺下来扔掉。
“你够了。”卫司赫说:“出去吧,我就当没有见过你。”
戎瑾玉却倔强地盯着卫司赫,然后又从头顶抓着一柄簪子,直直朝着自己脖子扎。
卫司赫是真怕,怕疯了,他妹妹将箭刺入脖子,卫司赫就险些被吓死。
他再次在戎瑾玉扎透自己的脖子之前,抓住了……簪子,簪头戳进他的掌心,他死死皱眉。
这么多年,死了太多人了。卫司赫受不了送走身边任何一个亲人,尤其……尤其戎瑾玉对他来说,绝非寻常。
他只是觉得自愧,觉得自己负了她,根本不敢想再与她重修旧好。他去看她的时候,戎瑾玉分明对他不理不睬。
卫司赫是个死脑筋,他和卫司雪一样,却比卫司雪还多一副没用的蠢骨头。
卫司雪混蛋,可她遵从自己的欲望,敢于恬不知耻。卫司赫……不敢,也不会遵从欲望。
因此他和戎瑾玉,如果戎瑾玉不主动,不这么以死相逼,卫司赫能一辈子缩在龟壳里面不出来。
“你这是做什么?”卫司赫终于直视戎瑾玉,眼圈也悄无声息地泛红。
“我问王爷……休了我,你可曾悔过?”
卫司赫动了动嘴唇,嗓子里如同塞了巨石,一个“悔”字,在嗓子里转了好多圈,就是吐不出来。
戎瑾玉就知道他的性格,他们本来也不是从爱慕彼此开始的婚姻,她了解卫司赫这个人,怕是这一生都说不出一个爱字。
可戎瑾玉喜欢他,如何经年日久地淬洗,也忘不掉他,离不开他。
所以她只有认命,继续问:“我问王爷,可碰过那位小姐?”
卫司赫这一次总算从嗓子挤出一个字:“没……”。
他和那位小姐成婚,粮草充足,很快就大胜,可是浴血而归……将那小姐直接吓得重病不起。
后来不治而死。并未曾做过哪怕一天真夫妻。户部尚书为此记恨他多年,时不时地还在皇城中给他使绊子。
卫司赫挤出这个字,戎瑾玉立刻就松开簪子,扑进他的怀中。
卫司赫也松开手,簪子落地,他抬起流血的手,拽着披风将赤身的戎瑾玉裹进去。
摸了下她冰凉的脸蛋,却摸了她一脸的血迹。
“对不起……”卫司赫闭眼睛,哑声道。
或许……他也应该从心从欲一次,毕竟他这一生短短的喜乐,皆来自怀中之人。
戎瑾玉勾引成功,卫司雪功不可没。
但是第二天卫司赫还是用军杖亲自照着卫司雪的后背抽了十几下,全都肿成一条一道,可把折春心疼坏了。
卫司雪这伤一直到启程之前才好差不多,足可见卫司赫是真的恨她自作主张。
他不可能抛弃戎瑾玉第二次,就算死,卫司赫也绝干不出这种事,尤其是战事已经结束。
但是他若回皇城受封,准备留在朝中做官,那必然要被皇帝指婚,联姻乃是巩固权势、牵制权势的最佳手段。
但是卫司赫要了戎瑾玉,就不会再让皇帝指婚。他只能如卫司雪说得一样,寻一块不紧要的封地,求个恩赐,从此做个闲散王爷了。
哥俩的暗潮汹涌,其他人不知道,但是卫司雪觉得这几棍子挨得值。她不想再让折春受人议论,一如折春不希望她因为自己受人诟病一样。
在卫司雪看来,建功立业的英雄自古多如牛毛,但是功成身退,才是真赢家。
从此远离纷争,爱人在怀,这世间还有什么,比这更美?
他们启程的时间定在八月十六,卫司赫,戎瑾玉,折春,卫司雪,包括戎问枫,几人一起在距离驻军地不远处的一个小城镇的酒楼过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