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两人躺在床上腻歪。
“马上元旦了,你今年去换汇了吗?”陆湛问。
“还没呢。”她都快忘了这回事。
“那你在元旦前把额度用完,过了元旦用明年额度,直接换满,你钱不够我给你。”
“怎么了?”孟晚不解,何必这么着急,五万美金用满了也得叁十多万,她两年额度就要七十多万人民币。
“没什么,就最近汇率划算。有闲钱就把额度用满,不用就浪费了。”
从孟晚毕业工作开始,陆湛就教她资产投资,那时她还说,我就这点钱,做什么投资配置啊。你看看el经典款的涨价幅度,还不如给我买两个包做理财产品呢。
结果,包,他给她买了。但还是压着她做资产的分散投资,其中一项就是买美元。他早就对她说,对于汇率,你不要计较一时的波动得失,有闲钱就去买点备着,以防外汇管制严格时,要用美元不能及时方便地换出去。这也是个人资产合理的中长期配置策略,而不是短期套利。
“好。”孟晚点头。pǒ⓲ɡν.ⅵp(po18gv.ⅵp)
算了,怕她做事情拖拉,陆湛起身从床头拿了手机,直接打了一笔钱给她,“你把你妈的额度也用了。”
孟晚还以为他起身拿手机设置闹钟,她凑过去看他设置了几点,想说不要太早,她想睡懒觉,结果,就看到了他的转账页面。
她皱了眉头,这是她两年的换汇额度了,“你干嘛?”
陆湛若无其事地放下手机,“我怕你偷懒不去,额度就这么多,全用满了再说。”
“但我有钱啊,不用你给我啊。”
但她确实不可能一次性拿出七十万去换汇。
他看了她一眼,“我有说这钱是给你的吗?是借你的。你明年发了年终奖就马上把钱还我,年利率按6%算。”
到底资本家本性,银行短期贷款年利率5%不到,他这就要6%。
孟晚坐了起来,看着躺在床上的他,“你是觉得给我钱,我就不能理所当然地离开你了吗?”
陆湛看着一脸执拗的她,“这点钱,你半年不就能赚回来吗?如果我想用这么点钱包养你,我是不是太抠门了点?你把你自己就当这点价码,你是不是低看了自己?”
“孟晚,你现在赚的多了,但你的金钱观念没有调整过来。你只要自己有能力赚到这个数,我给你这几十万,跟给你几十块,有什么区别吗?我给你几十块,你会觉得我在绑架你吗?你有必要这么有道德感的来质问我吗?你不把这几十万当回事,让你的财富彻底流动起来,你才能往年收入五百万,甚至一千万走。”
孟晚觉得不敢想象,无法理解他的话,更无法展望那年收入五百万、一千万的前景,“我觉得我做不到。”
“为什么不能?我见过很多社会精英、公司高管,人家收入肯定比你高,往着千万级走的。说句实在话,他们当中,不低于百分之八十,都比你更蠢。”
陆湛咳嗽了一声,眼神飘忽,“我没有说你蠢的意思。”
他刚解释完,就被孟晚锤了一拳,“我错了,我只是想说,你要对自己有信心啊。只是他们的位置赋予了他们比常人更多的杀伤力而已,这种杀伤力制造了他们很厉害的光环。”
她似懂非懂地点了头,但她内心也得承认,她暂时无法在这件事上理解他的思维,他是做生意的,钱在他手上,永远是活的,钱是用来生钱的,他的财富是在流动着增长的;而她的思维中,钱就是“死”的,使劲努力靠工作赚钱,赚到了攒起来。
他看着她的一脸迷惑纠结,摸了摸她的脑袋,“你慢慢悟吧,就教你一点,你要学会花钱,花钱就遵守一个原则,要么,用一袋子钱砸出个坑,有个结果出来;要么,就别花那些看着节省的冤枉钱。”
孟晚躺下了,“那我按6.5%还你,毕竟像你说的,现在是汇率最划算的时候,你就算我理财经理还得要抽成。”
陆湛笑了,把她揽进怀里,伸手关了灯,“行,你不要做事拖拉,下周就去换。”
他躺在床上想心事,鸿科集团交易失败这事,说明最近监管机构正阻止人民币流出。流出的人民币会在离岸市场换美元,造成离岸市场人民币对美元汇率的下跌。如此收紧境外人民币数量,是为了维持汇率。
最近各方面都在强调“稳”,汇率也不例外。
不行,他下周得去趟香港。
他下周赴港,见了何堂。
何堂是他校友,他俩都是斯坦福的,陆湛当年申请时,把专业排名前十的学校都申请了遍,当时伯克利给了他一年两万美刀的奖学金,结果他选了抠门到一毛不拔的斯坦福。
而何堂是没有收到MIT的录取,带着些许“愤懑”来了斯坦福,两人不是同专业,但常在同一家咖啡馆抱着电脑刷夜,就这么认识了,还处成了哥们。
何堂这小子,脑子灵活的很,在毕业时,就发了一笔小财。当时他教授买了很多GPU让他训练神经网络模型,而他,正经事不干,说想不到好的模型,就拿着他的GPU配额去挖比特币了。当时他就没卖掉,说不缺钱,就持有着呗。
这么多年,一年见不到几次,但彼此知道,有事随时找对方就行。
现在他在香港做私募,陆湛知道他家境,带着红色的贵不可言。
两人喝酒谈事,都是直来直往的性子,何堂开头就是,“你前阵子动作可真大,堪称抄底了。”
陆湛大手笔,能算得上把叁四线小城抄底了一波,“叁四线城市房价,在万元以下的时间不多了。”
“抄完之后呢?”
“快速开发,开发了就卖,卖不完也得资产脱手。”陆湛眼中的精光是压不住的。
“这么急?”原来陆湛约他年后谈事,结果突然一个电话,人就飞来了香港,提前了两个月,“明年或许并不是个好时机,也许应该等到后年。”
做生意,谈来谈起都是钱的事,都要讲究个资金成本与收益率,明年脱手太急了,能吃点利润,但吃不到最大的那一口。
陆湛摇头,“第一,我等不及了。第二,原因你自己想,我不相信你不明白。”
何堂笑了笑,他当然明白,资金需要有流动性,如果钱赚到了手里,却出不去了,只能在那个市场里,玩一个永远不会是赢家的游戏。
两人正式开始谈正事,谈完正事,都到了晚饭时间,当然是东道主何堂请陆湛吃饭。
“你这么急,是为了她吧?”何堂见过孟晚,陆湛介绍他俩认识的,他知道他俩的事。
他也是看着陆湛一路苦过来的,何堂经历过挫折,八位数的钱也亏过,他知道从泥潭爬起来、死灰复燃是多难。有多大的心理压力。而陆湛,扛下了所有,在吃人的房地产行业,活下来了,还到了行业顶尖。
提到孟晚,陆湛会心一笑,“原因里肯定有一部分是她。”
何堂觉得他和陆湛,对于感情,他们是同一类人,普世层面的道德感特别弱,天然对“大众”这个词反感,私德犯得着大众去审判吗?大众是什么东西?也配来审判自己?
感情上,没什么可以约束他们,想要就必须得到。去他妈的强取豪夺,需要吗?多低级,真正的得到不需要勉强。
爱她,就吃定她,对她比对任何人都要好,金钱、感情、陪伴、精神与肉体交流,一个不少,她想要什么就给什么,她想不到的也要双手为她奉上,让她爱你爱到愿意抛下一切社会规训。
“那你呢?”陆湛反问,他跟何堂刚认识时,都曾怀疑过对方是gay,因为他们在校园里从不曾date过女生。
“我跟我初恋在一起了。”何堂也是难得与陆湛谈私事。
“哇,恭喜。”陆湛也惊讶了,“这也太有缘分了吧。”
“她又要跟我分手了。”何堂端起酒杯,“为我们的艰难爱情碰杯。”
陆湛碰了杯,觉得他这个祝酒辞不吉利,补了句,“Not 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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