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方行叼着烟,看着打火机窜起的火苗,眯了眯眼睛,问,“你跟我小叔能比?”
沈棠咬了咬牙,忍耐着心底的怒气对他说,“许方行,你不要太过分。”
凡是涉及到她的事情,许方行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刻薄、寡情,这么多年沈棠一直想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
不过现在,她没必要知道了。
许方行一时没说话,沈棠突然觉得疲惫,她靠在沙发上,看着头顶细碎的灯光,“许方行,我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你娶我是为了什么?你是想拿我当跳板逼你父母不再管你和何妧的事情,还是借我来报复他们?”
“你觉得呢?”许方行慢悠悠地问道。
沈棠听见了打火机开关的声音,下意识说了句,“不要抽烟了。”
那边一瞬间的安静,沈棠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她呼出一口气,说,“不重要了,许方行,你说不说对我来说其实已经不重要了,”沈棠顿了顿,终究还是觉得意难平,她等了这么多年最后等来的却是这样一个结果,于是她说,“不过,如果你们在一起了,那我也会祝福你。”
“祝福我什么?”许方行想也没想地问道。
沈棠扯了扯嘴角,恶毒地说,“祝福你头顶草原,却子孙满堂。”
没听那边的回答,沈棠就已经挂断了电话,然后趁着下个电话还没来的时候,将电话卡拔了出来,扔到了垃圾桶里。
手机彻底变得安静了。沈棠将自己陷进沙发里面。
最后一次,这是最后一次。
沈棠将湿润的眼角擦了擦,把自己蜷成一团躲进沙发里面,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无逻辑,只看感情,请勿深究。感谢。
第2章
第二天一早,沈棠是被门铃的声音吵醒的,她迷迷糊糊地走过去开门,看见了站在门外的许执。
只不过他今天穿了一身灰色的休闲装,前额的碎发趴在额头上,显得整个人年轻了很多,一点也看不出是三十二岁的人了。
时间对于一些人总是格外地优待,而对于另外一些人却又无比残忍。
“小叔叔。”沈棠跟他打了招呼。
自从签完离婚协议的那一刻开始,她和许家人在法律上来说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只是许执不一样,于是她自然而然地将称呼换成了以前的她经常叫的那个。
许执上下看了她一眼,发现衣服上面被压出了褶皱,显然她昨晚连衣服都没有换。
“麻烦您了,小叔叔。”沈棠从柜子上拿了钥匙递给许执,然后径直走了出去。
“你没有要带走的东西吗?”许执问。
沈棠没有回头,只是朝他摆摆手,说,“没有。”
有关于这座房子里的所有的东西,她都不想带走。
许执的车停在外面,沈棠对于这些东西不算了解,只是相比起许方行,许执明显地低调一些。
上了车许执拿了瓶水给她,沈棠接过来然后就抱着水瓶靠在车座上,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银色的车穿过车海,又走过小路,最后在一幢有些老旧的居民楼下停住。沈棠也像是有所感应地恰好醒了过来。
“还和以前一样啊,”沈棠隔着车窗看向外面,然后打开车门下了车,路过的一位阿姨看了她一眼,又突然停下,“哎呀,这不是小沈家的孩子吗?”
沈棠在这里住了没几年,又因为上大学很少回来,这里很多人对她爸更熟悉,所以叫她也总是“小沈家的孩子”。
沈棠笑着朝她点了点头,又说了几句家常,等到阿姨走的时候还在悄悄地看她。
“她肯定在想我这么回来,是不是家里遇到了什么事情。”沈棠笑了笑。对于这种八卦的老阿姨她早就见惯了,倒也没觉得有什么。
许执没有跟她上楼,而是接了个电话之后就驱车离开了。
沈棠看着眼前的楼深吸了一口气,走了进去。
她家住在三楼,是在她高二的时候搬来的,后来她偶尔还会回来收拾收拾屋子。门打开的那一刹那,屋子里飘出一股有些腐闷的味道,沈棠把窗子都打开了,清风把屋子里的味道渐渐带走,一时间,仿佛和以前一样。
客厅凡是能看见的家具都被盖上了米黄色的布,沈棠把布扯开,下面的家具看起来还是干干净净的。
沈棠到处走了走,看见了客厅的墙壁上挂着的黑白色的照片。
是她爸。在她和许方行结婚没多久之后出了车祸去世了。
脸上一阵冰凉,沈棠才发觉自己哭了,抹掉自己的泪水之后她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里面的摆设装饰都和以前一模一样,沈棠把用来挡灰尘的布掀开,然后躺倒在床上。
就像是在外漂泊了两年的浪子突然回到家中一样,任何一处地方她都觉得熟悉和温暖。
沈棠盯着天花板,想,今天就这样吧,什么都不做,就这么在这里躺一天吧。
沈棠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在床上沈棠已经在床上躺了整整一个小时了,睁着眼睛就这么盯着天花板发呆。
印着米奇的睡衣,没有精心打理过的头发有些毛躁,床头放着的时钟,以及日历上面鲜红的2013年4月23号。
七年前,她一觉竟然把自己睡回到了七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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