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可芋语气挺冷漠的:“我不是说过吗,你不跟我结婚,我就跟别人结。你以为我当时在说笑啊?对了,你现在在哪儿?我把结婚请帖和你那破戒指一起同城闪送给你。”
谢如令不相信:“小芋,别胡闹了,我知道你气我这段时间没去找你,故意说这些话来气我。”
“谁跟你胡闹了。”温可芋说,“也没谁稀罕气你。我不但不气你,相反还要感谢你不娶之恩,不然我现在哪能跟我亲亲老公这么恩爱甜蜜。”
她这种语气让谢如令不得不怀疑她在虚张声势,笑了下:“小芋,这才多少天,你上哪儿找人跟你结婚?”
温可芋笑得比他更大声:“那你可能要失望了,我不仅找到了人跟我结婚,我找的还是季霖,比你高比你帅,比你有钱比你年轻,比你有人气比你有魅力,最重要的是,还没有膈应人的白月光。”
谢如令按了按眉心:“小芋,你觉得我会信这些话么?这么短的时间,就算季霖疯了肯跟你结婚,他爷爷季北华也不可能由着你们这么胡来。”
“那你就错了,季霖爷爷对我这个孙媳妇儿满意得很呢,连季家祖传戒指都送我了,还拉着我爸的手,说季霖能娶到我真是三生有幸。”温可芋语气似骄傲似挑衅,“不信的话,你可以问问你爸妈。刚才我在大堂看到他们了,还跟他们打了招呼,谢昊然也在,小家伙还祝我新婚快乐呢。还有,你爸妈看到我的时候,表情别提多精彩了。”
谢如令心里升起了那么一股恐惧感,但他仍旧不愿意相信温可芋就这么成了季霖的女人,说:“季家跟谢家的关系一向不好,就算季霖真跟你结婚,也不可能给我爸妈递请帖。”
“我也没说你爸妈是男方的宾客啊。”温可芋语气轻松,“你爸妈是作为女方亲友过来参加婚礼的,随了不少份子钱。”
谢如令眉头紧紧拧起来,温可芋说:“你要不想来吃我的喜酒也没事,多少跟我说声新婚快乐吧,毕竟我嫁的人差一点就不是季霖而是你了。”
她的几句话成功报复了谢如令,他的心像是被一只大手死死抓住后再不断收紧,他有些喘息不过来,一直安慰自己温可芋说的都是假的,对,肯定是假的,他爸妈怎么可能会作为温可芋亲友去参加婚礼?一定是温可芋在骗他,她存心要刺激他。
可心里的恐惧感却在不断放大,谢如令整个人还是不由自主失魂落魄起来,甚至险些开车撞到防护栏,吓得副驾驶座的季柔低呼一声。可他已经完全没有心情去在乎季柔,心脏不安地砰砰砰直跳,最后他不得不把车停在路边,压着情绪问温可芋:“你在哪儿?见面再说。”
“地址结婚请帖上写得清清楚楚,反正你那戒指我横竖都要还你,今天就顺带着把结婚请帖一起给你。”温可芋笑笑,“那戒指你留着送季柔吧,我瞧她挺稀罕那戒指,尺寸正好也合适是不是。”
谢如令放在方向盘上的手指狠狠捏紧,他心里还保留着一丝希望,最后报出了心理医生的诊所地址。
季柔尝试安慰他:“阿令,你还好吗?”
谢如令紧锁着眉,他给莫婉清打去一通电话,没人接,之后又给谢均打,这次是被直接挂断。他愈发不安,连手都轻轻颤抖起来,踩着油门往诊所方向疾驰而去。
季柔见他脸上都像是镀上一层阴郁,没敢再和他说话,心里却是五味杂陈。
温可芋给他同城闪送的包裹是和他一起到达心理诊所的,当时他正在前台登记,快递小哥就拿着包裹进来了,接过包裹的那一瞬间,谢如令感受到一股巨大的钝痛,就像胸膛里有把刀在辗转刮肉削骨,鲜血淋漓地往外冒。
心理诊所的工作人员上前来,要带他和季柔先去休息室,他让季柔先进去,自己站在前台那块儿没动,他想先拆开包裹。季柔看他整个人失了一半魂魄似的,担心他,不肯先去休息室,陪着他一起杵在前台,谢如令没心思管她,怀着说不出的苦涩心情拆开包裹,看到一枚戒指和一张红色的结婚请帖。
请帖的造型很精致,外面还系着鲜艳的如意结,他颤抖着将请帖打开,上面规整地写着:送呈谢如令台启。
新娘是温可芋,新郎那栏写的是季霖的名字,时间是今天,地址是市内最好的一家白金五星级酒店。
心脏的某一块像是被钝器击碎,无尽的悔意伴着剧痛一阵阵涌出来,心里闷得喘不上气,身上的力气像是突然被抽干,他脚下虚晃了一下,胸中积攒的悔意疯狂冲撞着他的身体,他觉得自己几乎要炸开,心理诊所的工作人员过来询问他的情况,季柔也上前去握他胳膊,他猛地甩开季柔,瞬间将那张刺眼的结婚请帖撕成碎片。
接着他抬脚就要离开,他恨不得立马冲到温可芋和季霖的结婚现场,他不能就这么算了,不能眼睁睁看着温可芋嫁给别人,季柔在他身后喊他的名字,谢如令充耳不闻,他甚至等不及电梯上来,干脆跑楼道下去,季柔追上来拉他:“阿令,你冷静点!”
“你放开!”谢如令怒红着眼,“别跟来!”
此刻的他根本听不见季柔的哭声,连她在他身后摔倒也再不关心,他疯了一般往楼下赶,像是晚到一秒就能要了他的命似的。
也许还来得及,也许还来得及,谢如令揣着最后一丝希望,也许温可芋只是用这种方式在逼他正视自己的内心,他怎么甘心,怎么甘心温可芋成为季霖的妻子!明明她嫁的人应该是他,他才是她的爱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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