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
“属下不敢当。”
瘦弱的女子盯着面前那碗刚吐出来的黑血,愧疚道:“难难信任先生,却陷先生于不忠,实属无奈之举。若侥幸此事成了,难难必感念先生大恩。若不成…那就只能下辈子再与先生评医论道了。只是…”她抬头看向刘明远,第一次如此卑微的祈求人:“求先生,不要将此事说与他人。”
像是知道刘明远会拒绝,在让他来前她就已经用了多次药,如果不继续下去便只有等着中毒身亡一条路。
她回不了头了。
“夫人…”
刘明远看着这个比自己儿女大不几岁的小姑娘。她小小年纪就能在医术上有此建树,却因天生疾病被困在这一隅之地。现在她为了让自己活下去,以身试毒只为求得茫茫苦海中的一线生机。
她眼中孤注一掷的求生欲不由让他钦佩。
如果她不是这样特殊的身份,二人定会成为很好的忘年交。
刘明远起身,是从未有过的恭敬,他拱手道:“夫人放心,刘某必将倾尽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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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的冬天不长,草木还来不及黄,便又要开始再绿上一遍。
难难不知从哪寻了把宽大的躺椅,午膳后总要在院子里晒上一会儿,如一只慵懒的猫儿,常常就这么睡了过去。
赵景恒摸到了她这个习惯,便站在廊下等她睡着,再抱她回房,享受这一时片刻的安宁。
她今日午膳吃多了,去散步消食了一会儿。刚坐到躺椅上便眼尖看见廊下的男人。
难难笑着冲着他招招手,“王爷,快来,李总管前几日送来的躺椅,真舒服。”
这躺椅很大,容纳两个人绰绰有余。
赵景恒很久没和她在清醒的时候独处过了,此时他激动的甚至以为她是在故意等他。
褪掉她的鞋子,把她的小脚塞到毛毯里,再将毯子翘起的边边角角掖好,只露出一个小小的脑袋。
他揉揉这颗小脑袋:“可用过药了?”
难难点头,“嗯,用过了。王爷不用为我忧心,我这两个月不是好好的,说明刘先生的药起效了呀。”
几个月前,刘明远来报,他找到了缓解她病症的方子。她那会儿时而清醒时而昏睡,实在没有办法了,他便狠心同意给她一试。
男人抚上她苍白的小脸,起效了么?可她为什么病容越发深重,甚至像是要….可她现在虚弱的连房事也不能承受。
他一时间甚感无力。
男人一把将她揽入怀里,紧紧的拥住。
“王爷?怎么了呀?”
“…有些冷。别动,给本王抱会儿。”
难难从毯子的束缚里挣扎出来,拍拍他的胳膊,把他往躺椅上拽,“快进来,这里可暖和了。”
男人颔首,也褪了皂靴,跟她挤在一个毯子里。
小姑娘像得到了一件大玩具,这儿钻钻,那儿摸摸。毯子时不时就要鼓起来一块,赵景恒就追着给她掖平,搅得男人不得安宁。
他再一次捉住伸向他腰间的冰凉小手:“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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