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叶吐出一口气,憋屈道,“我知道了。”
楼七松开他的手,重新闭上了眼睛。
飞行器落下,一个一个全副武装的执法者从飞行器里出来,百十来个执法者将他们包围在中间。
黄叶收拾了表情,站起来看向执法者身后,“怎么还劳驾您亲自来接人?”
从执法者里走出一位穿着军装的男人,踩着军靴,宽肩窄腰,流畅肌肉线条从肩头一直滑到他禁束的手腕,寸头,耳朵上带着一个蓝牙耳机形状的通讯器。
“看你说的,”一瞥一眼都带着野性俊美,“我跟你们老大也是老朋友了,他出事,我怎么能不来……看看热闹?”
哑蓝站在黄叶身侧,眼睛直勾勾盯着他,眼角的伤疤因为用力而格外狰狞。
“别紧张,小蓝鸟,”他挥了挥手,执法者从他身后搬出来个担架,“把他,小心翼翼,搬上去。”
语气实打实看笑话的语气。
四色却气得像是生生咽下去一块石头,卡在胸口不上不下的,绷着脸将楼七搬到担架上。
从男人身旁经过的时候,佛青倏地开口,“这次劳烦温队长,我等一定会一五一十告知队长。”
温队拍着佛青的肩膀,从他头顶看向担架上的楼七,啧啧道,“真可怜。”
佛青附身鞠躬将肩膀从对方手里挪开,“走。”
温队看着他们进了飞行器,懒洋洋挥手,“围起来,查一查是谁伤了咱们的楼队长。”
执法者领命行事将整个建筑包裹起来。
就在这时,黄叶突然下来了,“恐怕这里不能归您管了,上头发了令,域字区111111归我们暗部门。”
温队看向他,倦懒的眼神变了,如同一只找到猎物的狼,充满攻击性。
黄叶身后寒毛竖起,就在他忍不住的时候,温队却倏地收队,不甚正经道,“也好,正好回家睡大觉。”
黄叶微微低头,在温队进去后,松开了紧握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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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晚,无名山上蒙着一层淡淡的雾气,露水垂在叶片上要落不落。
一个人影飞快从中间穿过,叶片的露水溅落在地上,打在来人的白色裙摆上,那人却毫不在意,步履匆匆的。
无名山上没有正经路,游西西七扭八拐地走了将近一个多小时,才走到平坦地上,两边是刚翻整过的田地。
又走了十来分钟,来到一个门前,没建墙,两边竖着两根通天的柱子,两三米的上空横着个牌子,写着:无名镇。
从这边看,柱子那头复制粘贴一样,还是一望无际的平地,两边是翻整的土地。
游西西穿过去,空气荡起涟漪,如穿过一面水幕,进去后景象完全就变了。
两边是郁郁葱葱的山林树木,中间夹着一片平坦住户区,红砖绿瓦的房屋鳞次栉比,大多房屋都暗着,偶尔有几家亮着微弱的光。
游西西脸上露出真真切切的轻松笑容,她没有惊动任何人,从房屋前走过,来到一个房屋前。
红木大门没锁,游西西直接推开。
这就是她落地那年分到的院子,游西西打着哈欠,往正屋走,一推开门,屋里光倏地亮起来。
游西西下意识捂着耳朵,但是慢了一步,一只枯竭布满老年斑的手拧住她的耳朵。
“我怎么跟你说的?啊?”
“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游西西立刻道歉,抬眼一看,小小屋里全都是人。
熟练垂头做出反省模样,耳朵也不敢救。
“那你说说,”坐在桌边的老太太问,“错哪了?”
“不应该在外面胡乱吃东西。”游西西思索了下,她应该就说漏了这么一件事。
“哎呦哎呦,”游西西侧着头踮起脚,“李奶奶,我真知错了,别别别,耳朵要掉了呜呜呜。”
“掉了才好!”堵着门的是个高大的汉子,身上带着围裙,是之前通讯的那位厨子李大叔,“说了一百八十遍,不要什么东西都往嘴里塞,你那次记着了?耳朵听不进去,不要也罢。”
“呜呜呜,我真的记住了,是别人欺负我的,呜呜呜,他咬我,那我难道还要任由他咬我吗?呜呜呜。”说话间有意无意抬着下巴,露出脖颈上的红痕牙印。
拧她耳朵的手果真立刻就放开了,一群老爷爷老太太围上来,“你和人打架了?”
“没呢。”游西西立刻否认,“不能打架,低调行事,不要惹事,我都记着呢。”
这话说得可乖。
“打架输了吧?”李大叔冷笑,“你看你脖子那圈,被人掐着脖子,可真行。”
“放屁!”游西西立刻炸毛,“我会输?那小子起码要躺两个月!”
头上立刻挨了一下,“还说没打架。”
游西西捂着头,深知不能继续夜谈了,在谈就要接受男男女女混合群打,立刻哭唧唧道,“我在外面好想家,每天晚上,就只能抬头看月亮,我现在知道什么叫做‘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了。”
“呜呜呜,我真的好想你们哦。”
有几个老太太心疼不已,“哎呀,孩子在外面遭罪了,来奶奶看看,瘦了点。”
游西西被人抱在瘦小的怀里,她将头埋进去,撒娇,“好想你呦。”
“雨婶,别她一来这套,你就上当,次次都让她得逞。”李大叔忍不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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