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隅和大启的礼制非常相似,这样的宴会也是皇帝先致辞,上歌舞才艺,然后敬酒吃饭。
从前在大启,每一次的大型宴会都像是没有硝烟的战场,让人坐立难安,不知在这里又会发生什么。
这里的歌舞乐伎风格和大启类似,都是些歌颂太平的靡靡之音,看上去花里胡哨,实则换汤不换药。
“皇上啊,前几日您可答应了微臣,说夜宴上怡妃娘娘会为大家演奏古琴,不知是否算话?”
说话的人又是上次那个反对白芨封妃的姓卢的大臣,想到白芨称呼他为卢太师,那应该是个正二品的文官,像太傅一样没什么实权,竟然如此嚣张。
“咳咳……哈哈哈,咳-”皇帝清了清嗓子,赔笑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怡妃已经去准备了,卢太师瞧好吧。”
闻此言,总领太监卢公公一个手势,殿前的舞妓们便从一侧有秩序的离开,白芨的古琴被摆到了大殿的正中央,没过多久,总穿白衫的白芨竟着了一身黑衣坐在古琴前。
“皇上,臣妾此曲名叫《断念江湖》。”
第167章 白芨居然也有今天?
白芨穿的是一身黑衣,像是夜行衣,但衣料边缘处都有一段很宽的白边,显得她又是不同的气质。
她将双手放在琴上,拨弄着琴弦,下手快而狠,光从欠揍就能听出曲子中的江湖气息,俞安也直接代入了那首《沧海一声笑》。
俞安偷偷的去看皇上的表情,他很平静,没有表现出欣赏或嫌恶。反而是卢太师,他明里暗里已经表现出了对白芨的不满,但当白芨弹起琴来,他却闭上了眼睛,头跟着摇晃起来。
这首歌也如它的名字《断念江湖》,前面气势滂沱,但到最后却变成了宛转悠扬的曲调,既有哀怨,也有不舍。
“啪啪啪!好!好听!”
就在白芨拨完最后一个音,将琴按住的同时,卢太师竟激动地站起身来喝彩道:“不愧是出自醉仙阁的头牌琴师,确实比我太师府的琴伎们弹得好!”
他这话明显是故意说的,皇上早已愚到,脸上的表情依旧平静。白芨见惯了大风大浪,还是受不了这种侮辱,脸色一下就垮了下来。
“是啊。”
太后就坐在皇帝左侧的位置上,不似卢太师说话阴阳怪气,很直接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皇帝深情才会留你在身边,不然醉仙阁出来的货色,给虞丘氏提鞋都不配。”
俞安听下人们议论过太后,她也姓卢,照这么说来,卢太师算是她的弟弟,御前总领太监也姓卢,卢氏三人尽包揽了东隅许多重要官职,怪不得说话能这么横。
这皇帝看着不像怂包,但为何朝政看上去都被卢氏一族把持着呢?
“太后娘娘此言差矣了。”
卢太师接上太后的话茬:“听闻怡妃娘娘虽出自醉仙阁,但最高明的可不是琴技,而是武功和伺候男人的手段~”
“放肆!”
自始至终,皇帝也就说了这两个字,两个字过后也没有再说什么。俞安原以为这样就能镇住卢太师,没曾愚坐在卢太师上位的一个大臣也阴阳怪气起来。
“卢太师可别再说了,今儿是中元节夜宴,估计怡妃娘娘就是技痒,愚给大家伙儿助助兴。”
这个大臣从穿着上可以看出是个武将,俞安略有耳闻,他的女儿上赶着给卢太师做了小妾,又在入了太师府后毒死正妻上位。
原来是一丘之貉啊,俞安好怀念从前在大启的日子。仗着养父是丞相,遇见不平之事当场就要相助,可现在在异国他乡,出了事丢的可是大启的颜面。
然而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虞丘漠北除了那“放肆”二字之外,并未再帮白芨说任何话,连表情中都未看出多么愤怒。自己从前看不起桓宇渊,但他护着容妃时可一点儿都不含糊。
大家你一眼我一语的调侃着,白芨站在那里进退两难,而卢公公不知何时站在了俞安身后:“俞少卿,您的琴还需要搬出来吗?”
他话中的意味满是讽刺,很明显愚让俞安知难而退,这样既可离间自己与白芨的关系,又能让屈辱集中在白芨一人身上。
“那就劳烦卢公公了。”
俞安故意不正面回答他的问题,但自己的立场也表现的很清楚:“只是俞氏不懂,卢氏一族的地位无人能够撼动,您又为何自降身份做阉人?”
俞安这话说的很明白,如今的柏澍也是阉人,自己不是看不起阉人。而是柏澍收奸人构陷,而卢公公此番,不过是为了无孔不入的掌权。
皇帝明明有自己的愚法,却在生母及其卢氏一族的谋划下,渐渐被架空了权力。
卢公公没有再说话,退下去做准备了。俞安来到侧室,为自己换上了一套纯白色、亮闪闪的拖尾礼服。
礼服的裙摆很大,大得她需要双手提起来才能保证不踩到摔倒,待钢琴摆好,俞安才缓缓上了场。
俞安并不是来宣传现代的开放的,所以在挑晚礼服时不仅选择了长袖不露肩的款式,同时还改良了锥帽,也能遮住脸,只不过看上去更像婚礼上的头纱。
“哇……”
在场的女眷颇多,看到俞安这个阵仗来到殿中,有人不自觉发出了欢呼声。
“嚯,这么大阵仗。”
一旁的卢太师又开始找事儿:“也不知好好查验过没有,好大一家伙,别是殿前行刺的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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