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缓缓摇了摇头:“没想过。”
“该想了。”孟真问,“有喜欢的吗?”
“没什么特别喜欢的。”
“那就想想,你以后渴望做什么样的工作,再决定你要选择的专业,这样也比较稳妥。别像我一样,学了不喜欢的专业,白白浪费了四年,到头来什么都没有。”孟真说。
沈嘉“嗯嗯”了一声。
恍惚之间,楼上传来一阵呼喊。
她们同时抬头看过去,应该是比赛结束了。那喊声震得窗户都颤动起来,有附近人家打开窗看过来,想骂又没骂,气呼呼的关了窗。
孟真说:“如果明天他心情不错,那就赢了。”
沈嘉贼兮兮的,狡黠一笑。
她们回到家的时候,外婆还在灯下织毛衣。没过多久,听见隔壁陆奶奶大喊的声音,瓶瓶罐罐咣铛响,就知道陆严回来了。
沈嘉本想着过去看热闹,还是忍了。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未大亮,她在院子里檐下背了会儿书,一抬头就看见陆严。他靠在她家大门门框上,穿着个蓝条纹的睡衣,趿拉着拖鞋,打着哈欠,眼神从底下勾上去看她。
沈嘉拿着书的手垂在两边,也直直看他。
“这么勤学?”就知道没好话。
沈嘉哼了一声:“不行吗?”
陆严眉头一皱,踢了一脚门,挑衅似的眼神盯着沈嘉,道:“昨晚的事我还没和你算账,哼什么哼?”
沈嘉:“跟我有什么关系?”
说罢她忽然意识过来,这货一大早情绪就不稳定给她找茬,不会是输了吧?她顿时还有些心虚和同情,嘴里的话也稍微软了半分。
“我可什么都没说,就是去网吧楼下转了一圈就和我姐回来了。”
“是吗?”
“骗你干吗?”
陆严显然不信:“大晚上的,外婆也同意你们出去?”
沈嘉冷笑:“孟真黑带七段。”
陆严:“…………”
沈嘉斜他一眼,试探道:“你不会是输了吧,还是昨晚被陆奶奶打得太惨了,脑袋也不灵光了?”
陆严也冷笑,转身就走。
看他那欠揍的样子,沈嘉没好气的骂了句什么玩意。紧接着下一秒,就听见墙那头,陆奶奶声音很大:“干嘛去?”
那人生无可恋道:“睡觉。”
陆奶奶连着几声叹气:“怎么要了个这么个玩意。”
院子里的沈嘉听的一愣一愣,忍不住笑了出来。
孟真走出房间,听见笑声问她:“笑什么?”
沈嘉摇头,抬手指了指隔壁,轻声说:“陆奶奶绝对是治疗陆严那货毛病的最佳良药,我要是陆奶奶这么大,一定跟她义结金兰。”
“还义结金兰,真能想。”外婆从屋里走出来,看向这个口没遮拦的丫头,“我们该出发了吧,收拾好了吗?”
“早收拾好了。”
沈嘉说罢朝孟真吐了吐舌头。
她们一行四人,简单的吃了顿早饭就出发。孟真大学考的驾照,租了辆小汽车,带着她和两个老太太,一同往山上去了。
沈嘉晕车,靠在副驾驶捂着鼻子。
孟真转着方向盘,放慢了开车的速度,看着她道:“等你高考结束,趁着暑假也考个驾照吧,开了车就不晕了。”
沈嘉连忙摇头:“我闻到车里的味道就难受。”
外婆担心道:“要不坐后面来,趴外婆腿上眯会儿,睡着了就不晕了,上山的路绕着呢,后面有你难受的。”
沈嘉已经开始头疼,还是很犟:“不要。”
陆奶奶笑了,对外婆道:“咋还这么倔,这嘉嘉跟陆严脾气还挺像,那臭小子我昨晚收拾了,今天乖乖的,不比你,两个外孙女,以后有的是福气。”
“说什么呢,小严我看就挺好的。”
陆奶奶叹了一口气,有些惆怅起来:“这孩子也可怜,他爸妈离了婚,也各自有了家庭,实在看着心疼,干脆就接过来和我住,在江城也有个伴。”
两个老太太一言一语,听得沈嘉慢慢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车子已经开到山脚。她身上盖着外婆的碎花衬衫,车里没其他人。从窗外看出去,两个老人在外面的石头凳上坐着,孟真去买票。
沈嘉揉了揉眼睛,抱着外婆的衣服下了车。
山里空气实在是好,清新干净,一大片的绿树成荫,天又很蓝,太阳也出来了,还有人数不多的游客,一切都很合适。
沈嘉狠狠的呼吸了几次,真想住在山里。
远处孟真走了过来,摇了摇票,喊:“买好了。”
沈嘉走近,接过票看。
两个老太太看着六十来岁,但精神头一个比一个好,一闪眼的工夫,已经过了闸,往里走了。沈嘉和孟真,背着书包,赶紧跟了上去。
这山叫灯笼山,因外形相像而得名。
江城本地人都知道,上山有两条路,一条平坦,适合攀爬,一条却是护林员才走的路,陡峭,险峻。
刚走了一段路,沈嘉就遇上了四个护林员。
他们都是年纪不轻,四十来岁的样子,穿着朴素,双手粗糙,抬着一棵大树,一节一节楼梯往上走,腰弯的厉害,动作吃力。
她站着看了一会儿,孟真走到她身边,道:“前几年会奇山有两个护林员工作的时候出了事,直接就从半山腰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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