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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的灯亮到凌晨一两点还未熄。
“我要睡了。”一道柔弱又无力的声音。
“知道这半年,我有多惦记你吗?”应朝声音沉得不像话,又嘶哑。
“应朝,你混蛋。”
翌日,闹钟响起时,被伸出被子的手摁掉,宋意准备翻个身,发现全身酸疼得不像话,嗓子也哑得冒烟,睁开眼,在应朝怀里,他将她抱得很紧,不过还是和以前一样,掉在了枕头下面,眼前入目应朝胸膛那条刺目的疤痕。
宋意伸手,指腹触摸上去。
这条疤明显比周围的肌肤要凸起来一块,摸起来并不舒服,粗糙又令人不由想象得到它刚刚出生在应朝胸膛时的那种残忍和疼痛。
有时候宋意也会想,如果没有那么多巧合。
她跟应朝,现在是不是就不会产生这么多交集了。
她还在摸着,应朝也睡醒了,低头看了看她,笑了声,“又掉枕头了?”
宋意这个睡觉掉枕头的习惯,他记得很清楚。
宋意没理他,也收回了手。
应朝将她提溜上去一些,不过脑袋没落在枕头上,而是落在他手臂上,而后她与应朝四目相对。
眨眼时,黑色的睫毛跟着扇动,宋意准备说点什么,应朝凑过来,吻住她的唇。
不久后,他愈发有瘾了,将他覆在了下面。
宋意觉得脸热,抵住他:“我还要去上班。”
他一点一点地咬她的耳尖,低哑的嗓音含笑:“我那什么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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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句俗语,叫一日之计在于晨,可是这天早上,宋意觉得自己跟应朝干的事情格外的没有正能量意义。
一个盒子里是四个小雨伞,昨晚已经用完一盒,今天又新开了一盒。
不仅没正能量,还生产了垃圾。
应朝舒坦完了,半敞着睡衣懒散做清理,宋意坐在床头,抱着被子,发着小呆。
清理完了,应朝走过来,力道不亲地咬了口她的脸颊,先去了卫生间。
宋意抹掉他留下的唾沫,将衣服抓过来,慢吞吞穿上。
突然不像去上班了,没力气。
好像都被应朝榨干了。
穿好衣服,在化妆柜前梳头发时,听见床头柜传来手机振动的声音。
宋意用发夹卡住头发,走过去看,是应朝的手机在响,来电显示:刘肖晨。
宋意不认识这个人,走去卫生间门口,喊里面的人:“应朝,有人打电话给你。”
“谁?”
“刘肖晨。”
应朝道:“你帮我接。”
宋意便走回床头柜边,拿手机,帮应朝接起,“喂,你好。”
“应朝他,现在不方便接电话,有什么事,你可以跟我说。”宋意道。
“是这样的,”刘肖晨说话带着一点口音,情绪有些激动,“麻烦你告诉应总,他想找的人找到了,对方的照片和身份信息,发在应总的邮箱了。”
想找的人?
宋意一瞬间有一种猜想,又觉得不大可能,对电话里的人“嗯”了声,“我等会转告他。”
挂电话不久,应朝从卫生间出来。
“刘肖晨说了什么。”他问。
宋意将手机落回床头柜上,“他说你想找的那个人找到了,对方的照片和身份信息,发了你的邮箱。”
见应朝脸色产生变化,他走过来,拿起床头柜的手机,给刘肖晨打去一个电话。
宋意在旁边没走开。
电话很快被那边接通。
两人只说了一两句,宋意就明白了,脑袋一嗡。
之前她一闪而过的那个猜想,没有错。
真是那件事。
“应总,这个尹焱改过名字,原名叫尹潮,各方面特征都符合您的描述,我也找人和对方沟通过了,07年,他的确在桐山救过一个被坏人追的小女孩,胸口被砍伤过。”
宋意呼吸都快静止了,安静听着,手不知觉揪紧应朝的睡衣袖口。
挂了电话,应朝去拿了宋意的电脑过来,打开,登录自己的邮箱。
宋意挨在他旁边。
网络在这个时候正常的保持流畅,应朝成功点开刘肖晨给他发的邮件。
照片不多,只有两张,都是生活照。
对方的样貌映入眼帘。
乍一看,还以为是应朝。
因为眉眼与应朝有七分像,五官棱角分明,皮肤干净白皙,下唇上有颗小小的痣,个子瘦高,也不像小时候那么胖了。
对方现在的名字叫“尹焱”,原名“尹潮”,惠城人,本硕毕业于明城大学建筑系,惠城近两年新建的食月大厦的设计者,母亲是惠城大学建筑系的教授,父亲是惠城河兴集团的董事长。
07年4月,尹焱曾和父母到桐山春游。
“真的是他吗?”宋意问。
应朝搂了搂她,“是吧。”
他知道宋意有点不相信人就这么被他找到了,毕竟有过认错人的先例。
宋意的手机突然响起来,她拿过来看,是宋方遒打来的电话。
宋意接起,“喂,哥。”
宋方遒道:“意意,那个人,哥哥找到了,他改过名,现在叫尹焱,原名叫尹潮,07年去过桐山……”
宋意一愣。
他哥和应朝,这一前一后都查到了人,并且是同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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