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想过要去南城继续找她叔叔婶婶探查她的消息,可他每每一想到余霏词那天晚上对他声嘶力竭喊道:“季也,我们两个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我们之间的关系本来就是假的,不作数的,所以,你放过我,也放过我的家人吧!他们只是平头老百姓,做个养家的营生而已,经不起你那些粉丝的折腾。”
余霏词从小父母出车祸双亡后,就是她叔叔婶婶一手带大的,叔叔婶婶对于她来说,是至亲,是救赎,是底线,亦是恩人。
她说,她可以辜负全世界,全宇宙,可唯独不能辜负她的叔叔婶婶,也见不得任何人伤害他们。
所以,她宁愿辞掉她那份步步高升的工作,远离这纷杂的娱乐圈,将自己藏起来,也不愿意在与他有任何瓜葛。
他知道他的身份特殊,如果再出现在他叔叔婶婶面前,定然会给他们造成一定的困扰,也会……让她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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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下旬,正值酷暑,晚上的风将白天的热气吹散了不少。
将最后一个顾客送走之后,聂岑今喝了一口冰奶茶,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瞥了眼已经拿出拖把和水桶的余霏词:“你就不能歇会吗?累死了。”
坐在一旁的陆时疏也喝了口冰爽的奶茶:“我刚刚点了五斤小龙虾,要不要买点啤酒喝点?”
余霏词听言,扬了扬眉,将水桶和拖把搁到一旁:“前面就是家便利店,我去买,顺便买点烧烤,岑今,你喝不了酒,等会就喝奶茶吧!”
“我和你一块去吧!”陆时疏起身看向聂岑今:“店就交给你看啦!”
岑今朝她们两做了个‘OK’的手势:“那我把这工作台收拾一下,其他的等吃完东西再一起收。”
三个人分工明确,余霏词把店里的‘打烊’牌子挂上,就和陆时疏去买酒和烧烤了。
十一点多的时候,三人齐聚在余霏词在滨海市新开的这家奶茶店里,吹着空调,喝着啤酒,吃着小龙虾和烧烤,可以说相当舒适宜人了。
“当初听你说辞职要出去散散心,一走三个多月都没有消息,可把我和时疏吓得不轻知不知道?去你叔叔婶婶家里,他们也担心得不得了,听说还报警了,动静闹挺大。”
吃到一半,岑今就愤愤不平的瞪了一眼余霏词,一边剥着小龙虾,一边吐槽道:“现在又突然搞出这么一家店,一打电话就是让我们两个过来给你当服务员的,你对得起我们吗?”
余霏词讪讪的摸了摸鼻子,笑了笑:“起初是真的想到处散散心,去年一整年太糟心了,辞职的事情并不是我一时兴起,你也知道,我在公司那么多年了,就累了多少年,想给自己放个假。”
“那这店呢?怎么突然想到开奶茶店了?”陆时疏喝了一口酒,轻声询问。
余霏词也喝了口酒,环看了下这家被她精心装修过的奶茶店,挑了挑眉:“租下这家店,也是机缘巧合,主要是不知道该找什么工作,又不能一直这样玩下去,就干脆找我哥借了二十万,加上自己的一些积蓄开了这家店,在附近租了房子,打算在这里定居下来了。”
“这里离南城也不远,要是回去也挺方便,坐动车就一个多小时,开车也就两三个小时,挺好的,也挺自由,没有人约束我,适合我。”余霏词对自己现在这个生活状态还是非常满意的。
虽然这店才开张两天,但因为装修风格的缘故,还是非常受一些年轻小姐姐的喜欢,所以,生意比她预期的要好一些。
而且这家店的地理环境她还特意调研过,两条街外是一所大学,前面就是一条商业街,后边就是条美食街,位置还是非常不错的。
就是这租金贵得让她有点痛心疾首。
她把她这几年的积蓄全都花在这家店上面了,包括从她堂哥那里借来的20万。
本来她在决定开这家店的时候,她叔叔婶婶就想给钱给她,但她没有要,对于她叔叔婶婶,她已经很亏欠了,只是找她堂哥借了钱。
“你有任何难处,或者什么问题,随时和我们讲,别一个人扛着,我们认识十几年了,你可不能辜负我们的友情。”岑今深知网暴对她的伤害和打击,所以对于季也,她和陆时疏非常有默契的只字未提。
陆时疏点了点头:“我们明天下午可就回去了,你不打算招人?今天三个人都忙得够呛。”
“对,你这家店面说起来不大不小,但至少要招两个人打下手才行,不然累死你。”
“放心,明天就正式招,这后边就是学校,招不到正式工,临时工暑假工还是很好找的,而且马上就要放暑假了,这边的人流量估计会减少一些。”
三个人也是有七八个月没有好好一起聚了,陆时疏和余霏词两人又是出了名的酒鬼,一直喝到凌晨两点多才罢休,带着醉意随意的将店里的卫生搞好,三点左右便起身往家走。
岑今倒是欲哭无泪,这种时候就苦了她这个不怎么会喝酒的人了。
由于两人都是微醺的状态,在搞卫生的时候都是她收的尾,就连回余霏词的出租房路上,她都要提心吊胆,生怕这两个酒鬼磕着碰着了。
两个人干了一箱啤酒,一瓶威士忌,她也是相当佩服的。
在走到小区附近站台时,余霏词就注意到站台的广告牌上是一抹熟悉的俊影,心蓦地一颤,脚步也随之顿住了,略显迷离的眼睛紧紧睨着那张海报,唇瓣动了又动,却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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