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父。”喉头,发出颤巍巍的声音。
段擎空面无表情,冷漠中带着疏离,冰冷的眼神不怒而威,看着局促不安的段辰德,淡淡地道:“跪下!”
言简意赅的两个字,说得威震八方,放眼望去,但凡是个在喘气儿的,谁敢放肆?
段辰德双拳紧握,目露凶光,紧咬的后牙槽十分清晰地表达出他不甘的心情。
身为幻月国第一世家,圣武王府的三王爷,皇族大宗正,未来的皇室一族的族长,怎能当着满城的百姓下跪?
今日若是真跪了,从今往后,他还怎么做人?
他日,还怎么当皇族宗正,又何来面目去竞争皇室族长一职?
弥生、颜女娇等人在看到段辰佑和段擎空相继而来,皆是暂时避开,隐藏于人群之中。
天下楼的精英们也很有眼力界儿,赶紧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段擎空见段辰德对自己的话竟然生出忤逆之心,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伫立在原地。
眼中雷霆一闪,「砰!」一声响,段辰德忽然「啊!」地惊声惨叫,猛地跪倒在地。
“我的腿!我的腿——”
他惊恐的瞪大眼睛,惶惶然的颤抖着,哪里还有半点宗正和家主的威仪?
段辰德跪下之时,他的腿,就已经废了。
段辰佑走至张寂酒面前,抱回自家侄女儿,走到段擎空身边。
当仔细清楚那小娃娃身上的伤势时,段擎空眼底冒出熊熊怒火!
他抬起手凌空一挥,一道无形的巴掌狠狠的打在段辰德脸上,直把那人打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圈。
“这丫头是你四弟唯一的血脉,你竟敢这样对她?”段擎空中气十足地喝道,声音中带着雷霆之势,铿锵有力,震得周围的人耳朵嗡嗡作响。
“皇叔父,三王爷这番举动,也是逼于无奈,着实是小七这丫头太气人了——才、才不得已这样做的。”罗芯茹被吓得怔住了。
慌乱之中,好一阵子才回过神,立即上前,哭诉道:“段卿妩,她杀了清瑶和轻钏……”
“就算这丫头犯了滔天的大罪,也不是你们能动的!”段擎空说罢,从芥子空间中取出一枚丹药,喂进小丫头的口中。
那枚丹药晶莹剔透,赤红丹皮上还有着清晰可见的丹纹。
只见原本因为失血过多而面色惨白的小娇娃,丹药入口后,那可怕的伤势竟然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愈合。
众人见此,心头倒吸一口凉气。
段辰佑抱着姒卿妩,跟在段擎空的身后,朝着圣武王府迈开脚步。
“段家族老请留步,贵府七小姐残害手足,论罪当诛!”五刑司的守卫头头说完,下意识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他?他、他、他——守卫头头错愕得看着手下,手下们全都低着头,表示不认识他,认识,也救不了,只能卖队友了!
可是,他根本没想要说这句话啊!真的是六月天飞雪,他比窦娥还冤啊!
“把你们弥家的老棺材抬出来,再跟老夫说话。”段擎空头也没回,沧桑的嗓音里袭卷着冷飕飕的冬风:“今日倒教我看看,他们谁敢动她!”
弥家,掌管五刑司是这几十年才开始的。
过去,这五刑司也是段擎空所管的衙门口。
只是年纪大了,对于权力早已不看重,天下楼给了段辰佑,五刑司给了弥家,自己乐得一身轻松,闭关修炼,准备突破。
弥大人,弥大人进宫还没回来呢!
守卫头头欲哭无泪,他真没说那句话,可是又确确实实是他说的,如今这一闹,怕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的样子了,他这是招谁惹谁了?
段擎空的脾气可是出了名的火爆,据说当初先皇不理朝,一心研究什么南无经,被他们家这位小皇叔关起门来揍。
揍得那叫一个惨哪!二十岁的人了,听说裤子都被拔掉了,打屁墩儿呐!打得皮开肉绽。
先皇那时候也年轻气盛呀!想要反抗,也想干脆不做皇帝了,准备跑路。
谁知道,又被捉回皇宫去,听说被捉回去那次,遭打得更惨咯——门牙都打掉了,还是后来让大院正费了好些力气,给做了几个假牙镶上去的。
从此之后,先皇才「改邪归正」,勤政爱民,励精图治,把幻月国治理的越来越繁荣昌盛。
就在人们正在敬若神明一般地观察着段擎空时,远处又是一阵骏马「哒哒哒」的脚蹄声传来。
以为身着藏青色弧虎形纹的年轻人,先下了马车,随即,跟着一位雄赳赳气昂昂的老者也随之走了下来。
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猛地在五刑司门前轰隆响起:“何人敢在我五刑司造次?”
是那老者发出的声音,声如洪钟,石破天惊;很明显是要给段擎空一个下马威的姿态。
守卫头头双眼放光,宛若看到了救星一般欢快的走至其身边,单膝跪下,拱起双手,敬畏道:“弥大人,您回来了。”
转而,又向那老者行礼:“拜见弥老祖。”
“唔嗯!”老者神态严肃,威仪堂堂:“发生何事?”
脚下稳稳当当地步伐,朝着段擎空一路走来,路人纷纷躲开,眼神中带着敬畏。
那守卫头头闻言,急忙上前去,对着年轻人拱手道:“大人,圣武王的三王爷,将七小姐擒来问罪,说是七小姐弑母杀姐,其罪当诛,只是段家族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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