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得赫连宏一个没站稳,就俯跪在地:“陛下,息怒,陛下,卑职惶恐啊!昨日,是南衙府丞大人传令,让卑职务必守住东南门,不能放进来一只苍蝇,卑职的确是没有看到有任何人出入啊!”
“陛下,臣根本没有下过这样的命令,这个赫连宏简直是血口喷人,满口胡扯!”彭怀星一听,其中必有蹊跷,这是要拉他当垫背哇!
彭怀星仔细回忆,昨日他办的案件共有五起,辰时至午时两起,未时至酉时三起,根本没有见过赫连宏,又如何给他下达命令?
“陛下,臣昨日一直在衙门里办案,对于下令死守东南门一事,毫不知情,还望陛下明察。”
说着,将自己的办案经过,案子的来龙去脉都说得一清二楚。
“赫连宏,你还有何话说?”幻月皇危险地眯了眯眼。
“陛、陛下!卑职,冤枉啊!”赫连宏懵圈了,明明是彭大人下的令,为何他却不承认了呢?
这当时就他们二人在场,如何找得出证人来?
完了!完了!完了!这说不清楚,可是欺君之罪,何况那夏侯府因为他的失职,损失了一大笔财物,更严重的是这可死了一百多口人啊!
“陛下,卑职所言句句属实,卑职真的是奉了彭大人之命,临时调往东南门守门的呀!”赫连宏吓得语无伦次,一直试图解释清楚:“他、他还说叫卑职去夏侯府接——”接收夏侯府邸,最后一句,他没敢说完。
第64章 你要胡扯随便扯
赫连宏,南城守将,幻月国左丞相赫连濮的亲侄儿。
姒卿妩在入宫的路上,听得夏侯琅说起此人的身份时,心中也是一阵咋舌。
难怪他入府时,那简直是一副高高在上,目空一切的姿态。
可深得幻月皇宠信的赫连濮,怎么会让自己的亲侄儿来当这背锅侠?
姒卿妩不动声色,一副宝宝委屈,但宝宝不说的乖巧模样,安静地站在一旁,看着这君臣几人之间的言行举止。
“还敢狡辩!”幻月皇暴怒之下,将御案上的竹简,狠狠丢在赫连宏的脸上:“你告诉寡人,你是谁的将军,又是哪里的守将?”
“回、回禀陛下,卑职、卑职是陛下钦点的守将,负责皇城南门的安全守卫。”赫连宏真的是被吓到了。
因为他家陛下砸过来的竹简是『信·诫』手札,每个人对于上司训诫下属都不陌生,也对于拿东西砸脸并不陌生。
可是这里面却有上下级的一些套路,需要深刻研究,作为上级,这东西也不是乱砸的。
或许一不小心下属就会错了意,让上级太不来台,又或许砸错了东西,让亲信错过自救的办法,
更有甚者,一个疏忽,臣子便会落得个满门抄斩的下场。
史上许多冤假错案,大多都不是皇帝想要杀他们,而是他们会错了意!
事实证明,有些事情可以不可二,再者,一次两次都还好说,经常这么干,那就算是皇帝,也就不了你。
在不清楚自家陛下的意图之前,眼下,只能选择乖乖闭嘴。
“身为城南守将,你的职责是作甚?”幻月皇很明显的感受到了赫连宏身上的变化,在心里也舒了一口气:“是去帮别的守将看大门吗?”
“寡人是少了他们的月俸,还是缺了他们粮饷?若是偌大的皇城都要你四处增援了,那我幻月国岂不是要兵临城下了?”
“简直是个混账!”这可谓是狠狠地训斥了一番,可是幻月皇似乎还不解气:“来人!”
门外,四个盔甲锃亮的兵将气势强大,干劲冲天地走上前来:“参见陛下!”
“把这个混账东西拖下去,先痛打五十军棍,丢进天牢!”幻月皇怒斥道。
“喏!”
赫连宏听到这么严重的惩罚,嘴唇都开始哆嗦了。
完全不清楚状况,他一个字儿不敢多说,也不敢多问,只能任由那四名兵将拖着离开内殿。
可这一番景象落入姒卿妩的眼里,顶多算是个过场:不痛不痒的训斥之后,城南守将,怕是要换个人来当了。
或许真赫连宏和他伯父赫连濮并没有那么亲近,这才沦为弃车保帅的棋子。
又或许,幻月皇和赫连濮之间出现了什么隔阂,这才找个由头,把他这亲侄儿给撸了下去,又或是藏着别的猫腻。
不论如何,这事儿跟夏侯府的利益没有直接关系,倒是让幻月皇得了个撸下赫连宏的正当理由。
幻月皇在处置了赫连宏之后,也瞄了一眼身旁的小子。
可这小子,那无动于衷的模样,看起来似乎完全没把这事儿,跟他自己联系在一起。
他也不能点明了硬说自己这是帮他出气吧?啧!这简直是,油盐不进!
幻月皇不动声色地转过身去,眼神中带着一丝阴鸷,很快就消散了去:这,可就有意思了,倒是想看看,你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傻!
“青梧啊!你父亲过去可是先皇亲封的战候爷,你可知此事?”
重新坐回御案前,幻月皇换回了一副长辈的神情,目光柔和地看着姒卿妩,这才仔仔细细将她瞧了个清楚。
彼时,姒卿妩正好摸着自己那颗溜溜光的小脑袋,模样儿有几分俏皮,带着几分稚儿的憨傻。
可那脑壳上一根毛没有,连眉毛都没有,只有浅浅的,隐隐约约的眉毛痕迹,幻月皇一下子就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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