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羊可不乐意了,一直在咩咩咩地叫。
只是没人顾得上它的想法。
吉萨合尔靠近了,这才把爸爸身边的女人看清楚。
与其说女人,不如说少女。
她跟妈妈有着非常大的差别,但是她很好看。
吉萨合尔见过县里所有的姑娘,还去过省市,见过那里的姑娘。
但是没有哪一个,像殊桥这样,明媚地对着他笑着点头打招呼,就像是草原上的太阳,照进了他的心里。
真好看。
吉萨合尔打量着殊桥的时候,殊桥也在打量他。
少数民族的汉子的确跟汉族男人有差别,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生活习惯和历史文化的问题,又或者血脉基因的原因?这位少年看起来充满着野性,黝黑的面庞上的那一双黑眼睛,透澈明亮,不燃一点尘埃,未见凡俗。
吉萨合尔的汉语说得很差,他只会几个通用的简单用语,说完你好以后,磕磕绊绊地,实在是说不出什么话了。
明明过去是他不喜欢学习汉语,现在自己却害羞了起来。
脸有些红。
殊桥用固裕族的语言回应他,“你看起来很熟练。我是指放羊。”
吉萨合尔好惊喜,迫不及待地回答:“我从小就这么做了!”他好奇地问,带着自己都不知道的期待,“你也是固裕族的人吗?我们长得好像不太一样。”
是啊。
她这么觉得。
殊桥摇了摇头,“我不是。”
巴尔齐特笑哈哈地说,“吉萨合尔,这是前来支教的老师,我正送她回去。”
“你先回家去吧,帮妈妈照顾下弟弟。”
父命难违,吉萨合尔有些不舍地跟殊桥道别,一步三回头地回了家。
巴尔齐特瞅着那小子的样子,骂道:“这混蛋!”
巴尔齐特对着殊桥解释,“老师,你别生气。”
殊桥觉得好笑。
也不过是一个毛头小子,她也不会觉得被冒犯。
“没事。”
巴尔齐特送她回了书记的住所,符明诚早就等在门口,翘首以盼,见殊桥来了,忙赶过来。
“小殊同志,你终于回来了!”
殊桥见他这么着急,还以为有什么急事。
“怎么了?”她问。
符明诚不敢让巴尔齐特听见,悄悄跟殊桥说:“我看见徐文那家伙,偷偷出门了。”
“他会不会自己偷偷跑了?”
殊桥一听,都想问符明诚,这十万八千里的,他怎么跑?
但是一回头对上符明诚十分认真的眼睛,她硬是把嘴里的吐槽给吞了下去。
“不过我觉得他肯定跑不远。”符明诚肯定地说,“我发现他有个东西忘记拿了!”
“什么?”殊桥没弄明白。
符明诚瞥了一眼巴尔齐特,把撕下来的几页《爱莲说》的书拿出来,那之间,夹着一张照片。
照片里,是一个穿着旗袍的女人,抱着一个婴儿。
殊桥看了半天,在符明诚期待夸奖的目光中,没忍住,问他:“你没事撕别人的书干嘛?”
这话一出,符明诚可慌了!
“不是啊!!你误会我了!你对我有很大的偏见!”符明诚追着想要进屋的殊桥,急得都没有喊她同志。“我没有撕他的书!他的书本来就是这样的!这是他自己撕的!”
屋子里的其他人都看过来了,窃窃私语。
没办法,殊桥又一把将符明诚拽了出去。
两个人在老书记的院子里讲话。
“好,这件事是我误会你了。”殊桥看着符明诚,问,“那你为什么要拿别人的东西?”
面对殊桥眼神里的质问,符明诚显得很受伤。
他退后一步,扶住了院子里棚子的木桩,满目痛苦,“你觉得是我拿了别人的东西?”
......。
hallo?
符明诚,你有事吗?
殊桥不动声色地退后一步,没有半分为他廉价的演技动容的意思。
“难不成东西还会自己跑到你的手里?”
符明诚一噎,不知道该说什么。
“殊桥,你变了。”符明诚缓而慢地摇了摇头,说话的语气都带着减速效果,他痛心疾首地说,“你让我痛彻心扉!”
两个眼睛里写满了问号,表情一度很古怪。
实在不懂,他痛哪门子的心扉。
要真的太痛了,受不了,她能直接一脚把他心扉给踹烂了。
“符明诚,我把话说开,我不管你对徐文这个人有什么意见。他人的私人物品是不应该由你去动的。”
殊桥看着符明诚的眼睛,直白地说。
符明诚瞪大眼,“你为了徐文说我?”
......不是,大兄弟,这是重点吗?
殊桥觉得自己实在是遇到了对手。
“我是说,任何人的东西,你都不该不经别人允许去动。”
这话说完,殊桥都觉得累了。
她这哪里是来给乡村小孩支教的啊,她这得是给符明诚支教来了吧?!
算了,这事她也不想管了。
符明诚再被徐文揍一顿,揍到死她都不管。
她穿越过来是干嘛的呀?当妈的吗!
“随便你吧。”殊桥懒得多说,转身欲走。
结果一转身,看到徐文正站在院子门口,直勾勾地盯着他俩,又看着被符明诚拽在手里的那残书和照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