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昏昏沉沉了多久,在迷迷糊糊之中,凌鸢仿佛看到凌飞神色匆匆,四处着急地寻找着什么。
她有些恍惚地跟在他后头,瞧他像只无头苍蝇似的乱窜,不由心生窃喜,自己不见了狗东西能不着急么?
但见他怎样都瞧不见后头的自己,不免也有些着急,攒眉怒目便要出声骂他,可嗓子眼像忽然就哑了,怎么都出不了声
她登时气极,浑浑噩噩之间,又感觉到似乎有人将她抱在了腿上,一只微凉的手温柔非常地摩挲她的脸
那指尖流连间,动作十分轻柔,贴在她耳边的声音温暖而坚定,“我定不会让你有事。”
随之一股强劲热气奔涌注入,罩住了她的后背,护住了即将破碎的心脏。
这股纯阳真气,充沛醇厚,通走叁关,周流六道,其势强劲,试图将她体内凶戾的毒性压制。
气行九天数圈,以极快的速度在她周身经络游走,虽如泥牛入海很快便在她体内迅速消融,但痛感竟也像随着蓦然静止
身体一时暖烘烘的十分舒坦,凌鸢心头一动,松了一口气,无言的欢喜猛地盈起,想是他终于找到自己了,不由精神大振。
是啦!定是凌飞在为她运功驱毒,逼出药性哼!狗东西,算你来得及时!
一颗心霎时在胸腔之中怦怦乱跳,她嘴角微微翘起,下意识地贴进紧抱着自己的那人怀中拱了拱
心道这狗东西平日那样喜欢弄自己,这回便大发善心,由得他如愿以偿好好亲自己一亲也不是不可以
只不过未来得及欣喜,又感觉到体内药效似乎并未完全停息,总觉得有一团隐秘烈火在胸口、小腹以及下身,缓缓次第燃起。
身上倒是未再觉得痛,但这团忽然升起的烈火烧得整个身子都软绵绵的,周身难以使力,四肢百骸无不滚烫,极其盼望抚慰
她忍不住就想让凌飞揽在自己腰间的那只手,能抱得紧一些,再紧一些
这个念头方起,凌鸢心里咯噔一下,自己也不禁被吓了一跳,可恶!自己这是在想什么!
哼!莫非是那狗东西又给自己下毒了不成!
她满面红晕,扑闪着长长的睫羽,猛地睁开雾气蒙蒙的双眸,软软地望向凌飞
但这一眼不望也罢,一望之下,一如被人兜头浇下了一盆冷水,她大吃了一惊,涣散的神思瞬间清醒了几分!
时间像在这一刹那之间停顿,凌鸢猝不及防地撞进了一双漆黑的眼睛。
这一双眼,深邃得像口古井,静默地等着一个汲水的人。
“”怎么回事?凌飞呢!抱着自己的怎会是这残废?真正是大煞风景!
那少年执着她的手调运真气,也正垂目望着她,他面上波澜不兴,神色淡淡并未有什么表情,一如垂顾凡尘、悲天悯人的神。
“怎么是你!”凌鸢就跟被蛇咬了似的,猛力甩开搭在自己腕间的手,“放肆!你这残废,脏爪子在瞎摸什么!”
“是我又怎样?”少年眼睛微眯,长眉微簇,一双黑眸深邃莫测,不喜不怒,带着几分研判与审视。
这人看起来温文尔雅、不动声色,但不笑的时候却竟有一种奇异的压迫感,叫人不敢轻易在他面前放肆。
“你不要脸!快点放、放我下地,否则否则”
体内炽热欲燃,凌鸢晕晕乎乎,打了一下他的手背,一时竟也说不出什么威胁的话来。
“那你自己走啊,我也没有拦住你,”少年声音平淡,像没有半点感情,静静地看着她,“就我这残废,还不是任你宰割?”
“”该死!这该死的残废!凌鸢倒是也想走,但热浪持续上涌,浑身情缠欲涌,血液窒滞,几欲炸裂!
她原想动一动手,好教他知道厉害,然而这偏身如焚,热得发晕,软绵绵的使不上半分力气
凌鸢满脸羞愤之色,厉声怒斥,“你你竟敢如此辱我!”
“好不讲理,我又怎么招惹你了?”少年伸手钳住她下巴,忽地低头一凑,在她嘴角轻轻一吻,“莫非是这样?”
嘴唇一触即分,略略一碰的亲吻,极轻,极浅,柔软的触感,带着青涩的少年气息,淡淡微凉。
少年定定望着她,低哑地笑了笑,“滋味如何?可抵得过你一刀挑手筋的痛快?”
“”凌鸢浑身一激灵,不可置信地瞪着他,差点就要蹦起来,这残废竟敢如此胆大妄为,轻薄狎昵!
她无力地依在少年怀中,登时气得两眼发黑,险些又要晕过去,恨不得劈头盖脸将他当场打死,才算出得一口恶气!
“你贱人!你敢碰我!”
体内燃起的火焰席卷全身,火烧火燎,势不可挡,她又急又怒,恨恨地盯着他,眼中惊怒之色几欲喷涌而出!
“你今日这般待我,他日凌飞知晓定不会饶了你!他必会将你五马分尸!凌迟处死!”
“凌飞?”少年面上神色不明,不知在琢磨什么,眸色沉沉地盯了她半响,“他不过养了你叁年,你对他倒是一往情深。”
他眼神蓦然一冷,似乎是动怒了,忽地伸手在她唇上用力一碾,“想被凌飞操想得疯了,是吧?”
“可惜现在能操你的只有我了,宝贝。”
“你!”凌鸢被他这一席不要脸的话气得胸口血气翻腾,眼前阵阵发暗,但觉喉咙一甜,鲜血当即从嘴角丝丝沁出。
她咬牙骂道,“你不信?贱人你若敢对我胡来,你瞧他会不会将你碎尸万段!”
“那倒也未必。”少年望着她嘴角的血迹,眸色渐暗,低嗤一声,“你尽管倔强”
他拿住她的手,再度将至纯真气绵绵输入,低声道,“无论如何,我是不会放过你的,你既心悦凌飞,将我当作他也无碍。”
“呸!你配吗!”凌鸢双目圆睁,厉声打开他的手,“你给我滚远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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