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眼睛小鹿这才抿了个笑容出来,他结结巴巴对戚缘重复:“不生,不生。”
戚缘抬手而笑,却是人比花娇,她对穆影月说:“商榷都结扎了,想生也没得生呢,别担心。”
结扎?
穆影月不懂什么是结扎,他默默地将这个词念了几遍记下来,他知道自己不聪明,记性又差,不懂的事情太多,不能总是去问小缘,会烦到她。
正在他认真编花环时,商榷走了过来,看着这一地鲜花,哭笑不得。
老爷子要是瞧见他这些花被嚯嚯了,少不得大发雷霆,但戚缘又不怕,而且共犯还是穆影月,老爷子爱面子,不会对穆影月发火,戚缘是儿媳妇,所以就算挨骂,也只是商榷一个人。
感觉得到商榷情绪不是很高,戚缘略加思索,抬手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示意商榷坐下。
老爷子是标准的利己主义者,哪怕看着再和善、再慈祥,他骨子里仍然是个追名逐利的资本家,真要因为他对自己和颜悦色就以为他是个慈爱长辈,怕不是被卖了还在帮他数钱。
穆影月不搭理商榷,他只努力把鲜花绑到一起,音乐天赋出众的他审美很好,戚缘则在花下握住了商榷的手。
他感到内心一片温暖柔软,为妻子能够第一时间察觉自己的兴趣而无比幸福,于是回握戚缘的手,朝她笑了。
三个人一起编花环,穆影月编得最好,商榷编得最差,等老爷子从书房出来,又自管家口中得知自己的花被人嚯嚯了,当下就要抄起拐杖来揍人,穆影月不能打,儿媳妇不能打,儿子总能打了吧?
结果刚气势汹汹来找人,到了花园发现只剩下一地的残花败柳,三个人全不见了,再一问,好家伙,商榷了解自己亲爹,知道不跑肯定要挨骂,所以提前跑了!
直把商老先生气得狠狠用拐杖敲地面,恨不得立刻把这不孝子抓回来痛殴一顿。
穆影月是第一次来戚缘跟商榷的家,之前他只去过她的公寓,只要跟在戚缘身边他就很开心,她完全不用管他。
而关于书房里父亲所提到的事,商榷并不打算瞒着戚缘,他已经瞒了她一件事,再不想骗她了。
但现在不是谈话的最好时机,所以商榷还是如平时一样准备了晚饭,只是今天多了张嘴,穆影月出乎意料的听话,并不像传闻中情绪反复不可控,这也让商榷稍稍松了口气。
他们家从没有客人来,客房也就没人睡,穆影月乖巧地跟在戚缘身后进了房间,她问他怕不怕,他下意识便摇头。
有她在的话,去哪里都不怕。
戚缘望着他,笑了笑。
第61章
“人安顿好了?”
戚缘刚关上房门,就看见商榷坐在床边,看样子一直在等她。
她点了下头,商榷这又问:“你还好吗,小缘?”
他试探着朝她伸出双手,似乎是想要她接受自己的怀抱,戚缘缓缓朝他走去,商榷没敢真的伸手抱她,而是握住了她一只手,不知怎地,总觉得她的手心泛着丝丝凉意,这让商榷有种说不出的恐慌,“小缘,到底是怎么了?今天你跟梁少渠说话的时候,我就感觉你在故意惹怒他。”
或者说从去年第一次见到梁少渠,她对梁少渠的印象就不是很好,这倒也无可厚非,可今天她当众跟梁少渠抢夺穆影月的控制权,这让商榷感觉有些事情可能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戚缘没有回答他,反而问他:“我记得你以前跟我说过,你很小的时候,妈妈就去世了?”
商榷握着戚缘的手微微僵硬,“……嗯。”
他很少提母亲,那些过往已经非常遥远,她死的时候商榷才五岁,如今已经是过去二十五年,他对她的印象早已淡薄,淡薄到了一种连她的音容笑貌都不再记得的程度,只隐约还能想起她好像很温柔,除此之外什么都没了。
商老先生上了年纪看着长相跟气场都随和许多,年轻时却是个了不得的人物,他能力出众,与他能力一样出众的还有他那数不清的情人,商榷的母亲虽然是他的妻子,但在他心中却没有多少分量。
戚缘没有说话,商榷慢慢告诉她:“我母亲是自杀的,当时我还小,父亲没有让我看到这一幕。但是在我记忆里,父母的婚姻并不幸福。我父亲是个利益至上的人,两家门当户对,他便娶了母亲做妻子,后来母亲娘家败落,父亲便不再收敛,他真的很喜欢钱,也很喜欢女人,但对于母亲来说,这无疑是一场噩梦。”
用现在的话来说,商榷的母亲是个恋爱脑,她好像就是为了丈夫而生,无论丈夫对她做了什么,她总是希望他能够回来,因此时常会忽略孩子,商榷从小在保姆跟管家的照顾下长大,对母亲的印象并不深。
虽然每次和她见面时,她也会很温柔地摸摸他的头,但更多的,她都在叫他去喊父亲,认为只要孩子在,丈夫就一定会回到自己身边。
商榷确实也是跟同龄人不大一样,虽然他称不上多么痴情,至少没有像卫乘风那种真正的花花公子一般到处留情。
不过戚缘想听的并不是这个,她不知道在想什么,好一会儿,她才扭头问商榷:“你不想知道我父亲是谁吗?”
商榷愣了下:“你愿意跟我说吗?”
相识、恋爱加上结婚,两个人大概认识了有三年,可商榷从没听过戚缘提起父亲,而且她随母姓,这是很少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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