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家门口，戚缘站着久久未动，她低下头，看向手心的钥匙，交给商榷：“你来开吧。”
    商榷捧着她的脸温柔地亲了一下，打开了门。
    干干净净没有异味，一切都跟戚缘离开时一模一样，只是再也不会有妈妈等她回家。
    她的眼睛渐渐红了，目光从门口的鞋柜一点一点流连，客厅、沙发、餐桌、厨房……到处都充满了回忆，她好像还能看到妈妈穿着围裙笑眯眯地问：“今天累不累呀？”
    今天吃小缘最喜欢的鸡腿！
    妈妈今天学了新菜！做给小缘吃！
    小缘回来啦？快去洗手，妈妈给你买了新衣服！
    小缘，小缘，小缘。
    “小缘……小缘？”
    戚缘循声看过去，商榷正满是担忧地凝视着她：“你怎么又哭了？”
    客厅的桌子上摆放着一束鲜花，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地板上，金灿灿的满是生活气息，戚缘慢慢走过去，她很喜欢坐在客厅阳台的这个角落玩，小时候是搭积木玩玩具，长大了就是躺在这儿打盹看书，一年了，她还是没能接受自己没有妈妈的事实。
    “好奇怪。”
    商榷看着她，戚缘喃喃重复，“好奇怪，妈妈去世的时候，我都没有掉眼泪，甚至没有真实感，回到家之后才感觉这房子好大、好空旷、好吓人，直到她下葬之后，前来吊唁的客人渐渐离开，我才意识到她真的离开我了，她回天上去了。”
    商榷母亲是在他很小的时候过世的，他几乎没有母亲的记忆，可这不妨碍他为戚缘感到心痛。
    “以后有我陪着你。”他走到戚缘身边把她抱住，轻吻她的头发，“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我发誓。”
    戚缘靠在他胸口，泪水顺着她的脸颊落下，嘴角却微微扬起一丝弧度。
    因为她太难过，商榷什么都不让她做，房子就是很常见的三室一厅加一个小储藏室，戚缘跟妈妈一人一间，多出的那间就是书房，里面摆满了戚缘从小到大的奖状证书，看得出来妈妈非常爱她，连戚缘小时候的衣服都整整齐齐叠在箱子里贴着标签，甚至她幼儿时期看的绘本，戚妈都保存的好好的。
    商榷能从各方各面感受到戚妈对戚缘的爱，但只有书房的桌上有合影，其他的因为戚缘无法面对，都被她收起来了，连着相册一起锁进了柜子里。
    “你们长得真像。”
    商榷说。
    这是真的，戚缘有八分像妈妈，惟独眉毛跟鼻子不像，一眼能看出来是亲母女，不过戚妈多了几分柔和，而戚缘艳光更甚。
    她拿过商榷手里的合影，反扣到桌面上，神情蔫耷耷的，商榷心里跟针扎般难受，他真没想到回来一趟，会看见戚缘如此脆弱易碎的一面，这使得他心中对她的感情又增添了几分怜惜。
    书房的沙发很软，他就把她抱到怀里安慰，若是不明就里的人看来，一定会认为他们是无比相爱的一对。
    “等祭拜完了，我们就走吧，我不想在这里多待，会让我想她。”
    商榷低声回应：“好，你饿不饿？”
    戚缘摇头，商榷又柔声哄了她许久，她见好就收，将这个度拿捏的很好，既最大化了商榷的爱怜，又不至于令人厌烦。
    其实难过是真的难过，痛苦也真的痛苦，那种失去最爱的人的失落、空虚、荒芜，戚缘的确为此哭泣过，但她是一个目标性很强的人，她能接受痛苦并且消化痛苦，将其化为强大的动力。
    妈妈的确是不在了，可戚缘所得到的爱都是真实的。
    她没有那么脆弱。
    商榷掏出手机查看附近的外卖，但在他看来都不够干净卫生，配不上戚缘，可让他自己做他又不会，正在两人相拥时，外头的门好像被打开了，戚缘耳朵一动，加急的脚步声一路奔到书房门口，来人很激动、很不敢相信，足足过了十几秒，书房的门才被打开。
    “小缘！是你回来了吗？小缘！”
    容貌俊美白衣黑裤的青年满脸喜悦出现在门口，只是他脸上的笑容在看到书房里相拥的两人时迅速僵在脸上，随后慢慢消失，商榷明显感受到了敌意，他下意识将怀里的老婆抱紧，礼貌问候：“……你是？”
    他记得小缘是独生女，没有哥哥或者弟弟。
    青年的面色渐渐冷淡了，只有看到戚缘时才透出几分不同：“小缘，你回来了怎么都不跟我说一声？我也好去接你。”
    他完全无视了商榷说话，只跟戚缘交谈。
    戚缘推了推商榷，这人本来是很懂礼数的，可这会却像察觉了什么，一定要搂着她，“小缘，这位是谁啊，我怎么没听你说起过？如果是熟人的话，怎么不邀请来参加我们的婚礼呢？”
    茶味四溢。
    戚缘拍开他的手：“辛圣一，邻居。”
    “我跟小缘一起长大的，算是青梅竹马吧。”辛圣一淡淡地说，“小缘，吃午饭了吗？想吃什么？我正好买了菜。”
    商榷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第10章
    戚缘很自然地把商榷的手从腰上拿下，脚踩到底：“买了什么菜？”
    “都是你爱吃的。”辛圣一微微笑，“做蜜汁鸡腿、手撕白菜和炒三鲜，再添一道清炒时蔬，烧个玉米排骨汤？”
    “好啊。”戚缘很高兴，“那就直接在这儿做吧，别再费事回去了，你的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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