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茉莉恨不得全世界宣传,“钥匙开不了伯普的门,奥立弗根本在诬陷缪梨!”
“这只能证明她有可能是被伯普邀请进的房间,不能证明她没下黑手。”奥立弗道。
“你没后招了吗?”缪梨问。
奥立弗的双眉微不可察皱了一皱,冷声反问:“什么意思?”
“你没后招,我就要还击了。”缪梨道,“我目前还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千方百计陷害我,不过我也不想坐以待毙,勾结脏血陷害伯普的罪名还是物归原主比较好。”
她抬手,纤细的食指上显出一圈淡淡绿意,仔细看去,原来是缠绕着一圈极细的藤。
“你是有备而来,我没兴趣像你一样又做钥匙又偷放抽屉地诬陷,只好想想你是怎么进入的房间。”
“伯普跟你从没来往,几乎不可能主动邀请你进房间。你应该是用了某种方法,通过某种通道进来的。”缪梨道,“罗兰公馆的房门很牢固,但谁说一定要开门才能来去自如?”
她指向盥洗室,食指上的细藤立即延伸出去,灵活地往盥洗室蹿。
“有水的地方就有管道,魔种钻不进管道,蛇可以。”缪梨道,“只要看管道里有没有蛇爬行时留下的鳞片就行了。”
“不用看了。”几位魔界霸主异口同声道。
“啊?”缪梨终于有些诧异,“为什么?”
淡化的火苗在空中复燃,回到赤星之间,亦有一缕清风,绕回了帝翎身上。
世岁更加直接,弹出一颗水珠,水珠自发壮大成澄澈的水流,水流又封冻成冰,与盥洗室逐渐漫出的水连成片,他再一拉,封冻着半截蛇尾的冰就从盥洗室飞来。
“找鳞片多麻烦,他的蛇离开时卡住,断了蛇尾在管道里,好找得很。”帝翎笑眯眯道。
这下,换奥立弗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
辛德森走到他身边,扣住他的手腕:“这么说是你贼喊抓贼——”
“这能说明什么?”奥立弗面色变了几变,少了些血色,抵赖的心却没死,“放进一截断掉的蛇尾陷害我很难吗?”
正在这时,伯普床榻上突然传来响动,诸王急忙望去,只见征月缓缓收回治疗伯普的手,伯普呼出一口长长的腥臭的气,竟虚弱地睁开了眼睛。
“伯普陛下醒了!”魔王们喜道。
“让伯普昏迷的不是魔咒,是来自黑暗领域的毒。”征月道,“是谁对你下了毒?”
伯普如同岸上的鱼一般艰难呼吸着,说不了话,颤巍巍抬起手,往奥立弗所在的方向一指。
他疲惫极了,刚从黑暗的湖沼中脱身,奈何那沼泽不肯放过他,污泥变作铺天盖地的网,再次将他笼罩,他眼白一翻,又晕了过去。
“我没有解过黑暗领域的毒,只能做到这种程度。”征月道,“他不会死,只是治疗试药的过程会比较漫长,想想怎么对巨象国交待吧。”
无论如何,伯普这一指,算是来得及时,点明真凶,相信从今往后再遇到类似的事情,他那份等待人家主动承认错误的仁慈会淡化许多了。
大势已去,奥立弗自知是强弩之末,没有挣开辛德森扣着他的手,只用一双眼睛狠狠地将缪梨仇视着,仿佛要把这仇恨深扎进她骨髓:“我心有不甘!都是因为你——”
他继而癫狂起来:“是我对伯普下的手,但你也不无辜,你敢说你跟黑暗魔灵没有接触,敢说跟黑暗领主没有亲密来往?!在那个小镇,你对他可是好得很啊!”
听奥立弗提及小镇,仿佛是奢玉宅子所在的地方,缪梨心下一沉,悄悄捏了手心,问:“我究竟跟你有什么过节,你要这么陷害我?”
“因为你,我差点送命。”奥立弗道,“他几乎把我全身的骨头都打废了,我爬进沼泽才躲过脏血的追杀活下来,我当然要恨你。”
奢玉跟缪梨一起逛过的那个小镇,混乱之地,鱼龙混杂,游荡着各种手脚不干净的魔种,反倒成了小小的消息黑市,其中潜藏着某些王国派出的暗探,专门刺探其他国家的消息。
蛇国的暗探也在里面。
奥立弗不是一个精明的国王,蛇国的名声也不好,不过是毒蛇横行的名头吓人,加上先辈的一点积累,让国家在诸多小国中占了点儿地位,但也仅止于此。
在奥立弗的统治生涯里,蛇国不见蒸蒸日上的派头,反而有倾颓之势,奥立弗急于求成,想走捷径,于是找到了能够实现一切愿望的黑暗魔灵。
好歹是王,不像傻傻被夺了性命的小民一样愚蠢,奥立弗知道从脏血那里获得好处要等价交换,他不仅想让自己变强,还要强到整个魔界屈指可数,这样才侵占其他国家的土地,掠夺其他国家的财产,这个野心过于庞大,相比之下,能够用来交换的实在不够。
脏血小喽啰听奥立弗说要用整个国家来换他自己的强大,对他进行了尖锐的嘲笑,笑他不自量力。
“没有更好的换,就滚远点。”黑暗魔灵如是说。
奥立弗道:“那我拿缪梨换。”
吱吱笑着的黑暗魔灵倏然噤声。
是的,缪梨。
奥立弗老早知道脏血的存在,也知道统治脏血、处于黑暗世界顶端的唯有神秘莫测的那位领主,一朝获知奢玉出现在边陲小镇的消息,他热血沸腾,等得知奢玉杀尽一切魔种唯独不杀缪梨,还因为缪梨血虐赏金猎人时,他知道,他一直等待的机会和筹码都到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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