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梨缩手:“什么意思?”
当她看见帝翎将手移向领口开始解扣子时,立马理解了他所谓的尝尝滋味是做什么事,血液上头,脸呼呼地热起来,眼睛也瞪得溜圆:“我不要。”
“我想要。”帝翎毫不脸红,“梨梨,我最疼你了,你偶尔也疼疼我,好不好?”
“你不要脸!”
缪梨见他扣子解得飞快,放出藤蔓去缠他的手,他反借藤蔓将她拽到跟前,在她额上亲了一口:“只要你爱我,我什么脸面都不要。”
缪梨气得一揪领口按倒了他,转眼间已是她将他压制的姿势。
帝翎原本甘之如饴,听见缪梨说“如果你真的爱我,就不会半夜溜进我朋友的房间,还在这种情况下戏弄我”,顿时卸了浑身的力气,别过脸去,低声道:“是我错了,你不要生气。但你说谁都不要,也不要我,我实在是……不可能接受。”
“梨梨,求你爱我。”帝翎抬手挡住眼睛,修长漂亮的手指轻轻蜷着,仿佛试图抓握住些勇气,才不至于让求爱的语句显得太过狼狈,“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只有在彼此唯一这一点上不能让步。”
“你回去吧。”缪梨道。
“你说句好。”帝翎道,“就一个好字。”
“回去吧。”缪梨还是这一句。
她松开帝翎,帝翎就从床上缓缓坐起,敛眸不看她,一个一个地把扣子扣回去。
即便只泄露了些许春光,还是能瞧出,这是一副多么优美的躯体。
“我不想吵醒你的朋友,给她下了魔咒。”帝翎吹出一缕风,风飞入茉莉耳中,她一颤,呼吸随即更沉稳了些,“现在好了。”
缪梨下床,一直把帝翎送到门口。
她还想说些表明心意的话,帝翎却仿佛知道她要说什么,指尖提前抵了她的唇,示意噤声。
“我不会放弃的。”他道。
缪梨一直看着帝翎离开,他身影消失之后,她才放下心来,正想回去继续睡,不经意往上一瞥,觉得今夜恐怕无法成眠。
茉莉住的这一层楼很特别,只有四个房间,围成个四四方方的正方形,像是顶楼一般,房间外就是大片星空。
此时此刻,对面房上正站了个身影在晒星星。
他面向她,站得笔直而稳,仿佛要站成一座忠贞的雕像,可雕像哪比得上他的鲜活和英朗,夜风吹来,他额前黑发微微拂动,拂过眼眸,眸中那圈澄明的金色,连月光也要自叹不如。
缪梨这会儿才发现他,他却早早就守在那里。
她想装作没看见,转身回房去,可脚步迟疑了又迟疑,最终还是妥协地叹气,朝上面那影子招招手。
影子落在她跟前。
“征月。”缪梨道,“怎么不回去睡觉?”
“我心里想你。”征月笑着道,“想待在离你近一点的地方。”
“发生了白天的事,你怎么不生气?”缪梨问,“不管有什么前因,我手持几份婚书,还是挺过分的吧。”
“我只生自己的气。”征月道,“如果能够早一点发现,或者更干脆,在你还没苏醒之前发现,就可以替你铲除所有没必要招惹的麻烦。其实还是做得不够多,否则你的宰相也不会由于畏惧其他大国,而接了他们的婚书。”
这话无疑温柔得过分了,但缪梨听着,并不觉得好受:“你不要怪你自己,倒是怪一下我啊。”
“你绞尽脑汁奔波劳碌,想的并不是如何同时维持几段婚约,而是如何尽快解除婚约,我还能怎么怪你?”征月看珍宝般看着缪梨,“如果你因此觉得我太无私,那大概是错的,我也有我自己的私心。在斯渊的事情上我已经做了让步,对他们我不会让步。梨梨,我想你做光耀森林的女主人。”
“万一,我喜欢别的魔种呢?”缪梨问。
她眨了一下眼睛,没看见征月的目光瞬间变得异常可怕,灰暗绝望得仿佛要吞噬整个世界,等她看着他,他还是原先温和无害的样子。
“那么我会想办法。”征月抚了抚缪梨的长发,“你告诉我,你真喜欢其他魔种么?”
缪梨没说有,也没说没有,只劝他回去睡觉,并且诚恳地告诉征月,世界上没有谁是真的非谁不可。
“你想我回去,我会回去的。”征月道,“但是梨梨,非谁不可这种事情就像流星,百分百笃定它不存在,遇上了才知道真有。”
他笑笑:“我已经看过流星了。回去睡吧。”
为了让缪梨放心,征月当着她的面离开,可等她进了屋关了门,他又回到原来高高的位置,沉默地守着她。
第二天早上茉莉醒来,发现缪梨早早就醒了。
“你怎么一副没睡好的样子。”茉莉很吃惊,“昨晚不是挺早就睡了么?”
缪梨苦笑,用热毛巾在眼下敷了又敷。
妖精们毕恭毕敬地进来,替两位女王梳妆。
今天是魔王大会第一天,魔王们从罗兰公馆到王宫参会的这段路在今天上午限时开放,也唯有在这段时间,民众们才得以同时目睹所有魔王的风采,是以大家从七八天前就开始排队占位,把原本宽敞的道路两侧挤得水泄不通。
辛德森作为东道主,将引领参会魔王前往王宫,第一个走出罗兰公馆。
为他而起的呼声很大,他很受本国居民爱戴,带领国家走向富强的事迹传到国外,其他国家的魔种也很佩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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