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悄悄地往旁边挪了挪,离征月远一点, 好呼吸更多新鲜空气, 以便让自己的大脑重新运转。
可惜征月的警觉性极高, 几乎同一时间就觉察了她的远离, 亲昵地黏过来,反倒挨她更近。
他用手撑着床沿,手臂肌肉粗壮的线条很是明显, 勃发的雄性气息弥散开来, 强烈得难以忽视。
缪梨很努力地忽视掉了。
“书上说,这是私密内容。”征月道,他垂眼,睫毛轻轻往下一扫,“我想只有我跟你的关系才足够私密。你也看不懂书里讲的内容么?或许我们可以一起探讨。”
“乖。”缪梨道, “你长大会懂的。”
这种由历代父母实践过的万金油答案,用来糊弄征月正正好好。至于书里的内容,缪梨虽然没做过,但多少是知道怎么做的,她在别的方面热心教授,却不想把这种事情告诉征月,免得他知道怎么做之后生出跟她做一做的想法。
缪梨以为斯渊很好糊弄,其实斯渊不好糊弄。
他有刨根问底的执着,一定要打破砂锅,缪梨没法子,哄着他去书房,表示自己会努力找出对初体验有研究的书,来解开他的疑惑。
实在不行,把工匠国外交大臣家家传的小房书借给他看看。
缪梨突然扼腕,她想起那本珍贵的小房书落在了赤星那里,她跑得匆忙,没来得及带上。
噢,不。
如果她跟赤星这辈子不再见面,那么外交大臣将会永远失去他的传家宝。
缪梨想着外交大臣那张痛哭流涕的脸,想得有些走神,手搁在书架错落的书本上,久久没有动弹。
她听见征月叫她:“梨梨?”
“嗯?”缪梨应了一声。
征月与缪梨隔着书架站立,他在她对面,目光从书与书的间隙透过来,带着温温的热意,热意烘出些许难以启齿的羞赧。
“我想跟你说件事情。”他道。
缪梨被他吊起胃口,不再想象外交大臣的哭脸,专心致志聆听着:“说什么?”
“我虽然不太懂书上讲的那些。”征月压低声音。他喉头似乎有些干涩,嗓音发哑,传进耳朵酥酥的,“但是我会有……”
缪梨毫不犹豫地:“有什么?”
“想到你的时候,我会有点难受。”征月道,“突然地非常膨胀,憋得慌,需要忍耐很久。”
他说得不直接,但缪梨听懂了,作为一个不期然听见未婚夫身体困扰的未婚妻,她脸一下涨得通红,热气也从头顶冒出,一个错手按倒了书本,手忙脚乱地蹲下去捡。
捡完书起身时,她抬头,不经意从中间书架的空缺里看见征月的双腿,为防止继续往上看到些会让她产生联想的,她赶紧直起腰身。
“只有想到你才会,梨梨。”征月继续说着,“晚上的时候,想到你,我就——”
“打住!”缪梨把书往书架上一拍,面红耳赤地道,“憋得慌你就去上厕所!”
征月沉默了一下:“我觉得上厕所应该不能解决。所以才好奇。”
“你告诉我也没有用。”缪梨紧张地道。
她把书塞回书架,只觉面上还是烫烫的,为防止征月再说出些升级版的形容,她叫他不许说话。
他很配合,当即闭嘴,软软的眼神里透出一些委屈。
缪梨顿了顿,追加一条:“以后也不许想我了。”
“这我控制不住。”征月道。
现在憋得慌的倒成了缪梨,她是被他的话憋住,见她很是苦恼,征月到底屈服:“我尽量,好不好?”
启蒙的书本缪梨还没找到,被征月闹这一出,她越发找得心不在焉,恐怕一时难以找到。
“我想趁我存在的时候,多知道一些。”片刻,斯渊突然道,“问题很多,但问问题的机会不一定有那么多。”
“这为什么?”缪梨疑惑。
征月绕过书架,出现在她眼前。他真高,把阳光挡了大半,浑身镀上一层淡薄的金边。
“斯渊对你的渴望和占有欲强到难以想象。”他道,“他不会愿意分享的。自从我们能够互相读取记忆以来,我跟你的每一次相处都在刺激他,他暴躁得快发狂了。”
征月在心口一按:“这股疯狂,迟早会引领他走向毁灭。”
缪梨一怔:“他会寻死吗?”
“不。”征月道,“是毁灭我。”
“哪天我不在了,你会有一点点伤心吗?”他问。
这个问题,缪梨回答不上来。
不知所措的沉默之后,她公式化地道:“这种事情不会发生。”
这天夜里,征月邀请缪梨到王宫顶上看月亮。他将周边粗壮的树枝驱逐,拨开婆娑的树影,让金灿灿的月光像水一样流淌在缪梨的头上、身上。
缪梨在屋顶乱动,双脚小心翼翼地勾紧防止下滑,确认安全之后快乐地躺倒下去,把手枕在脑袋后面,优哉游哉地晒月亮。
“在我的王宫里,我常这么做。”缪梨道。
征月弯眸笑道:“我也喜欢这样。”
他在她身边躺了下来。
如果在工匠国,德馥一定又在房顶下团团转,要缪梨别挂到裙子小心安全,再注意休息她的女王形象,最好快点下来。
“这样很好玩的!”缪梨探出头照顾德馥,“你也上来!”
胳膊拧不过大腿,女官拗不过女王,最终德馥也成了晒月亮的一员,却提心吊胆,并不能好好地享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