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得太多,所以并没有刻意回头看,但是猛然一回头,怎么走过的路却被蒙上了一层浓雾呢?
“喂!你们到底会不会写!”
见两个人都没打算帮他出谋划策,季和邈不爽了,抽出了自己的练习册。
但是季和风却依然盯着郁甜看。
郁甜抬头,正好跟季和风对视。
妈哒!男菩萨怎么会这么敏锐,她稍微有一点儿不对劲儿都能被发现!!
郁甜忽然想起了一句话:伴君如伴虎。
于是她只能放下了自己心中的思绪,拿起了手机,一脸真诚的对季和邈说:“我给你找几个范文。”
季和邈:“……”
这么着我用你啊:)。
郁甜只能想办法萌混过关,拉回了自己的注意力,抛掉了刚才的心思,开始跟季和邈插科打诨,季和邈被她逗炸毛了,自己梗着脖子跑了。
为了打发接下来的时间不被看出心事,郁甜不停地给自己找事干,她还缠着季和风去书房溜了一圈,参观了一下他的藏书。
但是季和风的书大多都是经济政治相关,或者高深的名著原文书,没一个是她感兴趣的,直到她蹲下来,看见下面书架的一排排书籍,才显出一些惊讶的神色。
“季哥哥,你居然会看这种书?”
季和风也跟着她蹲了下来,望向那一排排书:“嗯,但是已经很久都没看过了。”
下排的书杂七杂八,什么黑洞理论、天体物理、硬核科幻、幻想宇宙,甚至还有不少推理类书籍。
郁甜一一看过去,这才想起来:“这么一想也对哦,那个地下室就全都是星星呢……”
那也不对啊,天文爱好者不都是买望远镜往上看吗,谁装修一个地下室往下看啊。
郁甜看完书架,又让季和风陪着她去参观了潘连珍收藏的那些画,全都出自名家之手,甚至有两副价值数十亿的、堪称古董级别的画作。
然后,她接到一个电话,她明天要参加的一时尚颁奖典礼要穿的礼服终于到了,谢鸣那边问她现在送过去试穿一下,还是第二天提前来工作室再试,毕竟现在已经晚上九点多了。
但是郁甜却想现在就看看那件礼服。
一直以来,她的形象都是鬼马小甜妹,这次她想突破一下,走一走辣妹路线,那条裙子可是她千挑万选好不容易才定到的,她现在就迫不及待的想试试了!
挂掉电话,季和风疑惑的问她:“这不是已经挑好了吗?”
“啊呀,”郁甜坏笑着说,“这是我工作要穿的,人家想挑一挑出席订婚典礼的衣服嘛。”
她终于想起来自己这件“正事”了,掏出手机打开相册,将手机扔给了季和风:“季哥哥,你看看喜欢哪一套。”
季和风一看,全都是带了点儿小心机的情侣装。
他微微倾身,凑近了郁甜:“甜甜,我转正了吗?”
郁甜后退一步:“达咩!”
她还没使唤够呢!
“也对,”季和风开始反思,“我从没表过白,这不是很让你为难吗,不表白怎么穿情侣装呢?”
郁甜伸爪子,特别够义气的拍了拍他们家男菩萨的肩膀:“我不介意非法耍流氓。”
“甜甜,你回头,看见这幅画了吗?”
郁甜顺着他的话下意识的回头,入眼就是一副以红黑等暗色为主调的油画,画的内容很抽象,但却依稀看出,是一个男人正在地狱中承受酷刑。
郁甜不太懂如何欣赏这些艺术,但大概是因为画家的技艺过于精湛,甚至不用刻意了解,她就能感受到那股扑面的窒息。
但奇怪的是,这个将死之人却眼中带着光,脸上撒满了希望。
“以前我看不懂这幅画,”季和风好听又平静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我总觉得极刑中的人不该是这种愚蠢的表情。”
无望的苦难之中,要么心如死水,要么就是在扭曲的恨意中踽踽独行,什么样的蠢人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但是现在,我懂他了。”
他不需要去了解这幅画的作者是何身份,经历过什么,又因什么而充满希望。
但是某种程度上,他们一样。
郁甜听着季和风低沉又带着某种情绪的话,眼睛盯着那无边地狱。
忽然,她的手被握住了。
她一转头,就对上了季和风那双藏着汹涌爱意的眸。
“我懂他了,因为我爱上一个人。”
“郁甜,我爱你。”
你是我末日苦海中的未来方舟;黑暗迷城里的唯一曙光;荆棘之路上的花与希望。
只能是你。
第一次,他想活着,不带任何扭曲的胜负之欲,不怨恨任何命运的法则。每天晨起都是新的希望,岁月流转,日月更迭,他希望能拉住一个人,让她始终都能待在自己身旁。
郁甜在那一瞬间,尝到了失重的感觉。
她觉得天旋地转,呼吸都有些困难。
她一只手被季和风温度微低的大手拉着,另一只手却忽然拽住了他的领带,将他拉近,然后吻上了他的唇。
一吻即离,她拔腿就跑,也不看对方的表情,跑到外面,吸着凉凉的夜风,大口喘气。
她的脑子有些空,正不知道该做些什么,电话就打了过来。
谢鸣派来送礼服的人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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