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刚刚的那位徒太太,从开始到最后,不但一滴眼泪都没有掉下来,就连女儿的尸体也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半点都不肯靠近。
是有些奇怪呢。
只听沈留白又接着说道。
“徒氏夫妇的相处模式,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徒浩然具有绝对的控制权,他一个动作就能让柯静安静下来,这样百分百绝对服从的现象,你觉得会在什么情况下出现?”
“家……家庭暴力?”
李成有些迟疑的回答,可是马上他就觉得不对劲了,自己又推翻了自己刚刚的结论。
“按照徒太太的情况看,最可能的施暴者应该是徒浩然。可如果徒浩然真的对徒佳佳动手了,那她死前怎么会给徒浩然留下遗书,而且靳队也几次看到她在街上找爸爸,难道是斯德哥尔摩症候群?不会吧,我看徒浩然不像是那样的禽兽啊!”
听他这么说,沈留白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那个禽兽会把这两个字写在脸上?如果不是用了紫外线镜头,我们根本不可能发现徒佳佳身体内部有那么多的淤痕。”
“你不是想知道是不是徒浩然动的手吗?找个机会给柯静拍几张照片,不就知道她是不是也是暴力的受害者了?”
第55章 他的邀请
傍晚的时候,沈留白和靳海洋坐在各自的阳台上,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案情。
“听说DNA检验的结果出来了?情况怎么样?”
因为两人经常在阳台交流,所以靳海洋干脆铺了个席子在上面,席地而坐。
“死者擦拭物中的的确检测出了人类精斑,但和死者的DNA比对后,这个精斑的主人和死者并无亲缘关系。”
沈留白一边做着伸展操,一边平静的说道。
“那就是说……徒浩然不是案的嫌疑人?”
靳海洋眯着眼摸了摸下巴,一脸不甘心的表情。
他不认为是自己的私心作祟。从见到徒浩然的第一面起,他就总觉得这个人身上有很强的违和感,他能感受到那种危险和阴暗,那是触犯了法律的人摆脱不了的阴霾。
“倒也未必。”
沈留白转过头,眼睛亮亮的,带着一丝狡黠的微光。
夕阳斜斜的照在她的身上,将她精致的侧脸镀上了一层金黄的色彩,像是雕塑一样的美丽。
“徒佳佳是徒浩然的女儿没错,但这只是法律意义上的亲缘关系,和生物学没有关系。”
她轻轻的说道。
靳海洋心念一转,忽然明白了她话里话外的真实意思。
如果徒佳佳是徒浩然的养女,那她当然和他没有亲缘关系,所以现在还不能排除那个精斑和徒浩然的关系。
“我明天上班就交代他们去查徒浩然和徒佳佳的关系,如果徒佳佳是徒浩然的孩子,那应该有医院的生产记录。”
沈留白点了点头。
“不管你那边能不能找到记录,我和李成都尽量拿到徒浩然的DNA样本,这有这样一对一的比对才能排除合理怀疑。”
“我看柯静的样子不像生过孩子,如果你要调查的话,也可以从柯静这里入手。”
“另外……”
沈留白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开口说道。
“我觉得柯静的状态有些奇怪。”
她顿了顿,似乎是在梳理自己的思路,想要找到一个更合适的方式表述自己的意思。
“她似乎根本不在乎徒佳佳的死,在验尸间她根本就没过去,反而在看到徒佳佳遗书的时候,脸上露出了类似愤怒的表情。”
“她为什么会愤怒呢?”
沈留白喃喃自语道。
“她可以悲伤、可以绝望,可是为什么要愤怒?她是在怨恨徒浩然给孩子压力太大了吗?”
她随即又摇了摇头,自己将之前的这个结论推翻了。
“不,柯静对徒浩然是完全顺服的。徒浩然一个手势就能完全安抚她的情绪,所以她的愤怒不应该是在对自己的丈夫……”
“不是徒浩然……难道是……徒佳佳?”
她自己也觉得不可置信,侧头看向靳海洋,却发现对方也是一脸的凝重,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可能。
“总之,这件事我记下了,等我有消息就第一时间通知你。”
他顿了顿,将话题引向了另外的方向。
“打急救电话的那个号码我已经查过了,是登记在一个叫何瓮城的人的名下。我今天找他过来询问,他说那个号码现在是他的女儿在用,我明天约了他女儿到局里,电话记录显示时间为午夜零点13分,这姑娘应该是知道些什么。”
“那个图案我也查过了,是不久之前才流行起来的召唤阵,专门用于在诅咒之夜召唤恶魔的。”
“真是不看不知道,原来全世界都有关于诅咒之夜的传说,早在十几年前,美国的一个州也接连发生了自杀事件,时间也都选在同一个日子,和咱们遇上的几乎一模一样。”
说到这里,他忽然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脸上隐隐带上些郁闷的神色。
“总觉得这案子不是那么的简单了呢。”
他转头看向沈留白。
“喂,沈教授,我之前叫你离那个什么班主任远点,真的是为你好啊。现在你看到啦,他那个什么项目还没搞成,自己家的后院先出了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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