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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畔呢,无事可做,便开始琢磨,怎么让三餐更滋润些。
    和解差一样的饭食,对他们这些吃惯了山珍海味的人来说,无异嚼蜡。平常不管荤腥多不多,总是有口热乎乎的粥汤能喝,便是件舒坦的事。中晌送饭的恰好是先前那个解差,云畔便向他讨要些米面,说最好能带些笔墨纸砚进来。
    解差虽为难,但得了人家不少好处,没有不帮忙的道理,便道:夫人且着,我晚间再来送饭,到时候想办法把您要的东西带来。
    云畔道好,殷殷盼着黑,终到院再次打开了,大腹便便的解差步履沉重地进了,打开食盒,里面有用油纸包裹起来的文房,从怀里一掏,掏出两袋米面,然后蹲下解开裤腿,哗哗抖落了满地黑炭,自觉功德圆满,咧嘴笑着说:二位先用着,用完了,小的再想法子补上。
    这是真正的雪中送炭,李臣简向这解差拱起了手,大恩不言谢,来日必定报答。
    解差哪里得过这贵人的致谢,哟了声,人顿时矮下去三分,慌忙作揖还礼,公爷千万别这么说,折煞小人了。小人势单力薄,能为公爷做的只有这些罢了。一面笑着比了比手,夫人要米面,少不得用锅子,小的特拿砂锅装了饭食,回头吃完了,正好可以用来炖粥。说完复又行了个礼,垂袖退到面去了。
    云畔看看这些东西,里升起巨大的满足感,竟是比手握钞引还要欣喜。这么多的炭,省着可以烧上三五日,还有这两袋米面,虽然不知道应该怎么做,但可以试着研究一下,早就有热腾腾的粥汤可以喝了。
    李臣简安置好了文房来看她张罗下厨,她正蹲在那里苦恼,这米是要洗的吧?说着去舀了一勺水来,纤纤的手指捻起一粒米,放在水里仔细搓洗。
    李臣简好歹在军中呆过,看她这么淘米,不由发笑。果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姑娘,吃穿素来是下人预备好了送来,她那里知道其中道。
    先吃饭,吃过了我来教你。他盥了手,将饭菜铺排好,向她递过筷子。
    云畔还在感慨,厨娘们怪不容易的,这么多米,要洗好久呢。
    他替她布了菜,一面道:其实没有你想的那么难,稻谷打出来的米不脏,用不着一粒一粒洗。
    云畔迟迟眨了眨眼,是么
    后来看他淘米,舀水进砂锅里,伸手进去『揉』搓了几把,白米沉在水底,污水很轻易地便撇去了。如此几番换水,最后清洗得差不多了,她又开始迟疑,盯着锅子:咱们两个人,才这么一米,够吃么?
    李臣简说够了,米太多,反倒做成了饭。其实自是头一回下厨,不太有把握,但在妻子面前要装面子,很自信地说,我先炖一锅,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云畔立时对他满含崇拜,兴冲冲坐在炭盆前看着。这期间他同她说起军中的岁月,比如打了獐子野味应该怎么料理,很有章程地告诉她,鲜肉必须用盐抹在表面,血水滴尽了,烤起来更好吃。
    反正如此见多识广的人,熬个粥一定不在话下。云畔甚至很认真地记下了每一个步骤,梦想着日一早,能让他喝上自亲手做的早饭。
    结果理论很强大,实『操』有些不尽人。水放少了,有糊底的风险,眼看要焦了,李臣简当机立断,决定往里面加一勺水继续熬煮。
    云畔保持微笑,宽和地说:再,不着急,炖好了做夜餐,我这里还有薤花茄儿和辣瓜儿呢。
    是夫『妇』俩又紧盯着砂锅,看里面的水一沸腾起来,开始咔咔地顶动盖子。李臣简忙拿布垫着,揭开了盖儿,可是这粥汤好像没有偃旗息鼓的思,翻滚的水一下子溢出来,淋漓浇在下面的炭火上,顿时浓烟四起。
    火灭了,烟雾伴着焦味弥漫,很快蔓延了整间屋子。两个人逃似的窜到屋,恐怕再迟一,就要呛死在里面了。
    面面相觑,李臣简说好险,要是把屋子烧了,官家大概会以为我们死遁了。
    云畔说不会,尸首在嘛,看见两个烧焦的人形,就知道我们真死了。
    唉声叹气,加上有不好思,他羞愧地说:对不住啊,连累你了我没想到,原来做饭这么难。
    云畔搓着手,由衷地说:回去后,给厨娘涨月钱吧!
    他了头,应该的。
    好在下半晌雪已经停了,顶『露』出璀璨的星光来。屋里的烟还没散,两个人对『插』着袖子赏景,发现满地白银映衬着银河,好像别有一番趣。
    第95章 第95章我的脑子里,住着一个吞
    云畔大惊, 想搀他,可他那样高的身量,凭自的气, 哪里搀得来。
    真正到孤立无援的境地,没有人能帮她把。她跪在地上使劲想撑他,然而不行,便哭着唤他:忌浮忌浮,你醒醒啊
    可能她够吵,嗓门在他耳边放大, 他艰难地喘上口气, 哑声说:喊我能听见。
    不过需要再缓缓,等腿里略有气才能站来。院子小小的,不知为什么,路却显得长,云畔费好大的工夫, 才把他安顿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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