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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究是残疾人好拿捏些,不然这男人这么高大壮实,若再能正常行动,不晓得婚后会发生怎样危险的情形。
    更何况两个人也没什么感情基础,她心里没有安全感。
    季严烨忽然说:“你没有仔细阅读过刚刚的结婚协议。”
    她才猛地回神:“什么?”
    “婚后一方如果有任何家暴行为,对方可立刻提出离婚,过错方需无条件配合,并将自己的全部身家补偿给对方。”
    他是在复述婚前协议中的一个条款。
    阮锦这才反应过来。
    她心中的焦虑略减,而后敛下眸,觉得这男人一定有看透人心的超能力。
    过了一小会儿,才慢吞吞抬头:“那咱们打个商量好吗?”
    季严烨盯着她,没说话。
    阮锦说:“假如啊,我说假如,我不小心把你打了一顿,能不能不赔偿?”
    她进一步解释:“我钱很少的,存款才五万,自己都不够花…或者通融通融,少赔点儿?”
    季严烨:“…”
    蒋律师:“阮小姐…”
    阮锦都会抢答了:“我知道,我慎言,行了吧?”
    她手里一直攥着个面巾纸团儿,这会儿准备走去垃圾桶那边扔。
    季严烨才开口:“不行。”
    阮锦回头:“嗯?”
    他坐得跟个大老板似的,手指在扶手上敲击两下:“一分都不能少。”
    小气吧啦的…
    阮锦没说话,扭头走了。
    …
    角落里,蒋律师和司机老刘正在嘀嘀咕咕。
    两个人趁着季严烨闭目养眼的功夫,悄声道:“我怎么觉得,季先生好像变幼稚了?”
    另一个迟疑道:“是错觉吧?咱们还是谨慎一些,话可别乱说…”
    “说的也是…”
    旁边忽然悄无声息出现个人影:“又怎么了?”
    阮锦扔了垃圾回来,在旁边站着瞅他们。
    “没事没事。”蒋律师急忙摆手。
    阮锦笑了笑:“那正好,我有事儿,推着你们季先生,跟我去宣读个结婚誓词?”
    “…这不是必要环节,而且你们已经拿到结婚证了,阮小姐。”蒋律师说。
    阮锦更高兴了:“我知道啊,但我就想体验一下,不行吗?”
    自从进了这民政局,她就处处被牵制着,连结婚照片都不能自由选择,选了张没脖子的!现在怎么着也要往回找补找补。
    脑补一下季严烨举着红本本,一脸严肃跟读誓言的样子,她就觉得这画面绝美,真的是很不错呢。
    她本来抱着试试看的心态,然后季严烨就真的答应了。
    他居然答应了!
    …
    其实是很严肃的一个环节。
    阮锦站上台子才知道,这个居然是有全程录像的,而且前方有一个颁证员字正腔圆的领读。
    婚姻其实是一个很矛盾的词语,既意味着责任,也意味着保障,将两个非亲非故的人圈在中间,从此相濡以沫,风雨同舟。
    男人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回荡:“我们自愿结为夫妻———从此以后,共同负担结婚所赋予的责任和义务———互信互勉,互谦互让…”
    直到这一刻,阮锦才真正意识到,自己结婚了。
    她的心情有些异常,缓声加入了誓词的宣读中,直到说完最后一个字,才转头望了一眼身边的男人。
    轮廓流畅的侧脸下,他西装内白色衬衫的扣子开了几粒,喉结的线条有凌厉的锋芒,灯光照映,他面颊上光影半明半暗。
    并不怎么具有亲和力的长相,天然自带着一种疏离和傲气。
    也怪不得蒋律师和老刘怕他怕成那个样子。
    如果不发生那场事故,不坐上轮椅,他此时必然是坐在宽大的顶楼办公室中,或是站在高台上演讲,接受如潮的崇拜与掌声。
    命运弄人便是如此,其实…这人也蛮不容易的。
    阮锦叹了口气,下台子的时候主动帮忙推了轮椅。
    她身高一米五七,算是娇小的身形,而男人又十分高大,坐着也比她矮不了多少,她讲话都不用特地弯腰。
    “你有没有听过一句俗语呀?相逢即是缘,我觉得咱俩就是这样。”
    “嗯。”季严烨淡淡应了一声。
    阮锦也不介意他反应冷淡,继续照着自己的思路说。
    “所以我决定要珍惜这段缘分,虽然咱俩结婚是互相利用,但我绝不会亏待你。”
    “也绝不会打你。”她最后总结说。
    看到男人的肩膀动了一下,阮锦才察觉到他在笑。
    她不满的拖长音调:“诶,你这人怎么…”
    耳边忽然传来一串噼里啪啦的声音,有一对新人此时也领证成功,三个陪伴他们过来的男子拉响手里的拉花炮,嘻嘻哈哈表示庆祝。
    这本身就是不合规定的行为,早有工作人员上前劝阻,那几个男的不光不羞愧,还大爷似的看着清洁工收拾残局。
    瞥到阮锦这边时,几个人又品头论足议论开了:现在的女的怎么都这么拜金?为了钱连残疾人都愿意嫁,也不嫌恶心…”
    “害,你不知道,人家宁愿坐在豪车里哭,也不愿意陪潜力股多奋斗几年!放着咱们这样的大好青年不找,这就叫目光短浅!”
    说话声还挺大,反正阮锦听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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