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显的水军控评加煽动引导。
盛望舒离开广场,再次查看热搜榜时,#徐栋被抄袭#的词条上升到了热搜第二名,热搜榜上依然没有盛望舒的名字。
这恰巧给那些讨伐她的水军和网友提供了新的方向。
[只有我一个人发现吗?凡是和盛望舒有关的不好的内容好像从来都上不了热搜哎。]
[你不是一个人,我也发现了,谁让人家是资本本身呢?]
[不会还有人不知道盛望舒是盛氏千金,盛世影业的副总吧,手握八百万营销号的好吗?]
[说啥来啥,已经开始压热度了。]
[我刚刚发的微博都被限流了。咱就是说,资本就是牛啊。]
[@盛望舒,别光顾着捂嘴,显得你心虚,要是问心无愧就把没抄袭的证据放出来啊。]
盛望舒打电话给公司营销部长,然而营销部长说热度不是他让撤的。
今天是周六,公司休息,营销部没人上班。
盛望舒垂眼看着手机,心里隐隐约约有了猜测。
她戳进言落的微信头像,迟疑片刻,又返回。
下一刻,手心一震,倒是言落先给她发了条微信语音过来。
“徐栋的事情我看到了,你不用管,我会处理好,这两天你暂时先别看微博。”
他的语气不容置喙。
盛望舒心下了然,她没有猜错,果然是星宸那边在压热度。
可是现在这种舆论风向,一味地压热度是不行的。
网络造谣不需要成本,吃瓜群众热衷于看人塌房倒霉,身败名裂,而至于事情的内因和真相,以及谣言带给当事人的伤害和影响,并不在他们担心的范围之内。
甚至有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巴不得当事人越惨越好,人人喊打,而他便可以扮演那个义正严词的正义化身,高高在上地对人审判。
盛望舒回复言落:[压热度解决不了问题。]
这次,言落直接回了通电话给她。
来电显示亮起的那刻,她的心跳蓦然跳漏了一拍,竟莫名的,有点迟疑。
铃声响了五六秒钟盛望舒才接通电话。
言落的声音隔着电流传来,低沉清晰,那种笃定的腔调给人一种莫名安定的感觉。
“你在家吗?”
盛望舒清了清嗓子,“嗯”了声。
“早饭吃了吗?”
现在是关注这个的时候吗?盛望舒腹诽了一句,说:“刚起。”
“好。”他似有若无地笑了声,“帮你叫了早餐,大概五分钟之后到。”
盛望舒像是条件反射般抬高几分音量:“你怎么这么喜欢自作主张,万一我不在家呢?”
“我猜你在家。”言落笃定地说了句,这次,盛望舒清楚听到他在笑。
略微散漫的笑声,尾音轻飘飘落入她的耳畔。
“自以为是。”
她没好气地咕哝了声,却突然有些失语。
而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通电话似乎偏离了重点。
而她心里憋闷的那团愤怒和郁气竟不知不觉中散了大半。
盛望舒拉回了话题,“你越是不停地压热搜,别人就越会说我是资本。”
“是资本又怎么样?这是你的出身,不是你的原罪。”
言落从容淡然,有种不可一世的嚣张,“你没做过任何伤害别人的事,没必要在乎别人给你妄下的定论。”
“这件事情很明显是徐栋摆你一道,你才是受害者。”
这是整件事情里最让盛望舒难受的一点。
她和徐栋没什么交情,她想不通徐栋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如今想来,他平白无故地邀请她去看秀,来工作室给她送下午茶,隔三差五地和她在微博上聊天,其实都是别有目的的靠近。
在笃定了她拿不出有力证据可以证明自己的清白时,他就策划了这么一场似是而非的碰瓷。
盛望舒深吸口气,说:“我咽不下这口气,一味地降热度显得我好像真的心虚,我要发声。”
“想发就发吧,其他的不用担心。”
言落一副随她去的语气,漫不经心地笑了声:“既然他说你是资本,我就让他看看你这个资本到底有多少水军,看能不能把他请的水军淹死。”
盛望舒没忍住笑了声。
等挂断电话,她立刻编辑了一条微博,澄清自己从来没有、未来也不会抄袭任何人的作品,如果撒谎,她从此退出设计行业。
她在这条微博下面晒出了“Moon”系列的设计手稿,包括数次修改的版本,而最初版本的设计稿下方标注的时间,俨然是四年前,远在徐栋口口声声说被抄袭的那套礼服裙面世之前。
星宸营销部随即到位,一时间评论区被各种相信言论占据。
盛望舒退出微博,收到言落的微信。
言落:[早餐送到没?]
盛望舒早就拿到了外卖,放在桌子上忘了吃。
她走到餐桌边,打开包装,回复一句:[嗯。]
言落:[别想太多,先好好吃饭。]
言落:[我不会允许别人随意抹黑你。]
盛望舒手上动作稍顿,心里涌起一阵陌生又熟悉的感觉。
像被某种柔软触碰,像被温暖的潮水包裹,却不尽相同,很难去形容。
片刻,她缓慢地敲击键盘。
盛望舒:[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不是抹黑呢?万一我真的有借鉴徐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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