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子说的哪里的话,这些自然都是包在我身上的,我啊如今年纪大了,虽说虽不得重活,但是这些我却是样样精通地方,今个儿起,我就厚着脸皮求着大娘子给老奴养老了。”
卫麽麽语气里满是骄傲,仿佛她进的不是这小铺子,而是那高官的后院一般。
两人一心奔着一处,倒也相处的极好。
待回了染院桥,主仆三人,将西厢的套间收拾了一番,那大的一间住下了卫妈妈,如意搬去了小的那间,素云笑着摸摸她的头,道:“出了正月,就给如意在做两身衣裳。”
如意那般的机灵,便快人快语的道:“大娘子莫要偏心,还有卫妈妈呢,卫妈妈的衣裳也不能少。”
说着还邀功一样的,挺了挺胸脯,头也抬的高高的。
“那自然的,人人都有份,老樊和樊娘子也有。”
素云刮刮她的小鼻子。
卫妈妈眼底泛着泪光,生怕人发现,她家的公子,从十几岁上,身边人就不断,夫人赏的,老妇人赏的,皇后赏的,胖的瘦的,美的各有千秋,可他连个正眼都不看一眼。
突然有一日,他喝的醉醺醺的回来,身边带着一个怯生生的小姑娘,只拉着人家小姑娘的手,唤着:“巧儿,巧儿。”
谁也没见过他那样的神情,她却是知道的,公子他千杯不醉,旁人如何能在他“醉酒”的时候塞给他姑娘,更何况看着倒也不像下家户的姑娘。
后来他便是躺在床上,都要握着人家姑娘的手,她就知道,她家的公子,陷进去了。
果不其然,等他“醒”来后,一般的行为,一般的张狂,对任何人都礼貌有加,却也张狂的让人头疼。
只独独对巧姑娘和颜悦色,走到哪带到哪。
那时候公子正值年少,不懂得收敛,便是别人道一声,红粉佳人香如许,他都要暴躁的拎起鞭子大闹一场。
后来老夫人和夫人说,若没有个建树,便要为他择了同僚家的女儿,做正妻。
公子如何能愿意,可是这富贵自有富贵的好,也有它的不好。
婚姻不由得自己,心爱的女人被人糟践,便冲怒一冠为红颜,披着战甲挥着宝剑,便去了北地,是为自己挣一个前程,也是为心里的女子挣一份荣光。
再次归来时候,老夫人病逝,夫人病卧在床,也不知为何,这赵姓的子嗣就是这般的艰难,不管是官家,还是赵氏子弟。
公子在床上躺了三年,便又打马疯了一般去了北地寻人,寻遍了北地,再也寻不回来那个娇笑憨态的小姑娘,便是那府里依然留着她曾经着过的红衣,她用过的所有物件,却再也难觅芳踪了。
只是苦了公子,从一个韶华飞扬的年纪,一寻就寻了这么多年。
便是那戏台子上唱的:自从那一人入心,便无从去选择其他人。
如今便是看着这陆娘子一般的娇憨,却多了几分灵动,满头的青丝低低的垂下,若是换个发型,换身衣服,便犹如那人再现。
卫妈妈尽心尽力,不仅照顾着素云的日常,竟然连饮食都包了下来,连带着收了一个小徒弟如意,跟着她忙里忙外的打下手。
染院桥的小院,一时间热闹了起来。
素云还不够品阶,自然没有响应的服饰,便听从了卫妈妈的选择,着了有些稳重的服饰,颜色确实青色的斜襟宽袖袍子,衬着她看起来也稳重了几分,便上身后,卫妈妈就觉得太过于稳重了。
正待换另一身暗红色的对襟袄子来,如意却捧了一个圆环上挂着的披风过来,只一眼,卫妈妈就看中了。
“陆大人,真的有心了,这样贵重的料子也寻摸了来,这披风又薄又轻还暖和,趁着大娘子这般的年纪,是再好不过了。”
“这料子是普王赏下来的。”
如意的一席话又让卫妈妈感叹了几分,原来普王也是对自家夫人这般的用心,心头本来还有一分的担忧,便彻底的放下了。
三人便定下来了当日花宴的服饰,便小心的收起来,只待那日到来,便直接出发。
便又挑当日的首饰和发式,素云坚持不可张扬,她本就是刚刚粗通礼仪,没就打算着要去那高官的夫人面前露面的,其他人想必也注意不不到她,倒没有必要大费周折的去折腾了。
左右不过个把时辰,便要自去看把戏,赏花。
卫妈妈才意志阑珊的停了手,做了罢。
那边传来老樊的声音,便知是陆磊回来了。
便携了卫妈妈和如意上前去迎迎。
“成妈妈,怎么是你,赵妈妈怎么没来?”陆磊见了卫妈妈竟直呼其名字,倒让素云有些意外。
那卫妈妈上前福礼道:“赵妈妈生了病,主子便让老奴替了她的位置,大人今后见了老奴,可要称呼一声卫妈妈了。”
第七十五章 赴花宴
陆磊眼神闪了闪,欲言又止,还是一拱手道:“以后就有劳卫妈妈了。”
卫妈妈非常的尽职尽责,总是带着满脸的笑意,总是说,“做的很好,只是这里的时候腰背要挺直一些。”
在素云累的时候也及时的让她休息,并且说,反正咱们也不会太靠前,过过场子罢了,大娘子歇会,等会再练。
时间很匆忙,在花宴的当天晚上,素云惴惴不安的,临睡前,还扯着陆磊的袖子道:“我还是有点怕的,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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