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的都有点吓人了,路西不顾他僵硬的身体,强硬地把他拉到面前,指了指地上的鞋,
“穿好鞋。”手底下的身体颤抖得可怕,路西见他眼底的那一丝鲜活都没有了,少年又重新变得麻木,像是与这个世界都隔绝了的样子,想了想,她还是说,
“你不用害怕我,我不会对你做什么,我还会保护你,从今以后都保护你。”
少年还是不说话,垂了垂鸦羽般的眼睫,手和脚都无处安放的样子,但还是乖乖把鞋穿好了。
路西发现他脚上很多伤口都不见了,脸上的清淤也消了大半,这种恐怖的恢复速度让路西惊了一下,但又有一种本该如此的感觉。
如若不是这种恐怖的自愈能力,恐怕少年早就孤零零的死在某一个角落了,从小被放逐,恐怕都长不了这麽大。
穿好鞋,路西又对他说:“去洗漱。”
少年长得很清秀很漂亮,但是过于瘦削的脸,破坏了这一份清秀和漂亮,大而圆的杏眼,时刻都透着一股无辜感,他很乖,麻木不仁的那种乖,就像是你叫他做什么事,他都会去做,仿佛不会反抗也不晓得反抗一样,在这个地方,很容易引起一些人的欲望,他的身上透露着一个信号,那个信号告诉别人,谁都可以对他为所欲为。
路西看着他的身影,表情慵懒,她倒了一杯水仰头喝下去的功夫,少年就出来了。
他只是潦草地洗了一下脸,脸上的水汽都没有擦干,踌躇地站在路西面前,低着头。
路西倒了一杯热水递给他,他接过来,不顾滚烫的水温,就要喝下去,路西的瞳孔缩了一下,抬手打翻了那一杯水,滚烫的水从少年的手背流过,他手背上细嫩的肌肤顿时红肿一片。
“艹!”路西无名恼火,忍不住大了点声音:“那么烫你感觉不到吗?怎么想的,想死?”
少年还是不说话,被烫伤的那只手颤抖着,看着生气了的路西,他的眼睛里一片麻木。
“算了,”路西突然泄气道,“水烫了不要喝,记得穿鞋,记住我,”她指了指自己,“记住我,我不会伤害你。”
记住我,我不会伤害你。
少年的目光动了一下,他还是不说话,也不知道听进去了没有。
路西知道自己不能勉强,一个从小饱受欺凌的人,挺过了那么多非人的折磨,能长成这个样子已经很不错了。
“我们出去吧。”
……
今天饭堂里没有早餐。
飞船着陆后,把每个区的人集中在一起,集中在每个区的主舱里,清点完人数后,主舱上空出现监狱长巨大的全息投影。
“亲爱的Alpha们,你们梦想的地方到了,未来的几十年甚至几百年,祝你们在这个地方过的愉快。”
路西站在人群里,看着监狱长的投影消失后,飞船的舱门在所有人面前缓缓打开。
飞船外面是一片冰天雪地,严寒一瞬间涌入船舱内,几乎所有人都吸了一口凉气,空气变得稀薄,几千个人心神俱是一凛,还不等他们说些什么,一阵强光闪过,把他们强制传送到地面上。
没有补给,没有御寒的东西,什么都不给他们,什么都没有交代,把他们放到冰天雪地里,有人冷得受不了,转身向飞船跑回去,舱门却在他们面前缓缓关上。
“艹!”几分钟的时间,就有人倒在雪地里,寒风呼啸,冰原上的能见度非常低,犯人们一开始还很闹腾,最后都安静下来,原地跺着脚哈气取暖。
路西拉着身后少年的手,她问,“冷吗?”
她很冷,疲惫感都涌了上来,突然感到一阵困意。
白色的飘雪落到他的发梢,少年单薄的身体像是要被一阵风吹走。
他乖乖的被路西拉着,看着路西灰蓝色的眼睛,他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听见了吗?雪的声音,雪音,你的名字。”
她说着,即使得不到回应也很耐心,精致的脸上有着几分少见的温柔。
手上出现微弱的红光,怕少年被冻死了,她用自己能使用的一点能量给少年弄了一个防护罩,自己站在寒风里,任冰霜爬上眉梢。
吱呀吱呀吱,轮椅碾过冰面上的声音响起,路西回头,看到轮椅上的越朝阳,他的一头红发在这一片白茫茫的环境下特别醒目。
“他是谁?”越朝阳指了指旁边的雪音,看着路西说:“你怎么对他那么好?”
路西说:“好吗?”
“这是你祖宗?自己都冷死了还管他,这还不好?”越朝阳把她和少年的手分开,“两个Alpha拉拉扯扯的,碍眼。”
“关你屁事。”路西一点面子都不给他,她把雪音拉到身后,沉默地看着这一片冰天雪地。
旁边有人道:“不会把咱丢在这里不管了吧?这麽多人,没人来接我们吗?”
有人回道:“不会不管,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来。”
“艹,想让老子死给个痛快,妈的这样算什么?”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能撑多久呢?”
“好冷。”
“嘶…呼…”
十分钟不到,人群中早已有人倒下了,尸体很快变成一具冰雕。
异能者的身体素质大多都很强悍,但是在这种环境下,再强悍也只能等着冻死。
路西很冷,但是有一个奇怪的现象,她越冷就觉得眼皮子越重,想要睡觉,瞌睡来得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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