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停了下来,靠着电线杆蹲了下去。
在被大雪淹没之前,一只手把她拉了起来。
“怎么停下来了,不回家了吗?”
听不清是谁的声音,看不清是谁的模样,女孩问:“你是谁?”
那个人说:“我是来带你回家的。”
“你是谁?”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女孩再一次问到。
“我是雪音,雪的声音。”
女孩又说:“我怎么看不清你的样子?”
“你伸手,把掌心露出来。”那个人牵着她的手,放了一片霜花在她的手心。
“这便是我的模样。”
“雪花?”
“不是。”
女孩手上的霜花飘了起来,轻盈地在她掌心跳着舞,一个美妙空灵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叮铃铃、叮铃铃,像是铃铛的声音,又好像是无数的冰晶散落撞击的声音,很温柔很温柔。
“听见了吗?”那个人问,说不出的温柔和耐心。
“听见了,雪的声音。”女孩顿了顿,夸赞道:“好听,喜欢。”
“喜欢啊,那跟我走吧。”
“去哪里?这路看不见啊。”
“看不见也要走啊。”
“不想走了,有点累,想休息了。”
“不走的话,会死的。”
雪好像越来越大了,也越来越冷了,少女发现,他们交握的手都没有一丝温度,像是两个死人的手。
可是她已经死了,还会再死吗?少女想着,却被那个人拉着跑了起来。
黑夜,公路,昏黄的路灯下,他们跑的很急很急,可是奇怪的是,他们的呼吸没有半点变化,互相拉着的手都感受道对方毫无变化的冰冷的体温。
一直奔跑了许久,前面突然出现了光,如同白昼一样的光。
那个人停了下来,说:“你到家了。”
少女说:“好像真的是我家。”
她看了看拉着她的人,就算前面有光也还是看不清楚他的脸。
她说:“你不走吗?”
“我走不了。”
“为什么?”
“因为我是雪音啊,你快走吧,来不及了。”
“什么来不及了?”
拉着她的人没有回答她,沉默着把她推出去,推向光。
踏进那一片光之前,女孩回头看向那个人影,她说:“雪音,我叫路西。”
叮铃铃…叮铃铃,雪的声音变大了。
“走吧。”
路西踏进了亮光里。
…
再次醒来,还是冷。
陨铁建造的牢房里,冰块结满了整个房间,路西从梦中醒来,发现自己手脚都被冰链锁住了。
锁骨和脖子这里很疼,刀划在上面的感觉无比的清晰,她的视线朝下移,看到了拿着刀在她锁骨上雕刻的变态。
路西:“!!!”
那个变态看她醒了,神情有些意外,“这么快就醒了?”
他笑了笑,过于雪白的皮肤和猩红的嘴唇让他看起来像圣经里的吸血鬼。
“喜欢吗?”他指了指路西锁骨上蔷薇图案的伤口,“我技术还不错吧?”
路西没有说话,极冷的温度下,她的脸色惨白,眼角有未干的泪痕。
奇怪的是,她竟然觉得很平静,再不复之前的恐惧,好像一觉醒来,血都被房间里的冰冷冻住了,连同恐惧一起。
“不说话吗?我还想听你求饶呢。”
路西平静的脸色没有一丝波动,就算是锁骨上还有最刻骨最炸裂的疼痛,她灰蓝色的眼睛里一片冷漠,看着眼前人的时候,甚至还带着高高在上的蔑视。
“你叫什么名字?”她终于说话了,沙哑的声音有条不絮,“为什么这么对我?你是他们在找的凶手吗?”
男人的手伸到她的脖子后面,按住脆弱的腺体,早上被他咬出来的伤口还没好,用白色的纱布包着,他动了动手指,把纱布扯下来。
“甜心,你好多问题啊,可惜我不能回答你。”带着血的纱布被他拿到鼻尖,神情陶醉地嗅了嗅。
“好香啊。”他感叹到,脸上露出变态般的享受。
路西:“……”
我不理解。
她看着男人,感觉自己掉了几层鸡皮疙瘩。
看着纱布上的血迹,她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睛里有道光一闪而过。
她装作有些可怜地说:“好冷啊,你能不能放开我?”
坐在床沿上的男人俯身,把冰冷的刻刀在她脸色拍了拍,他笑着说:“宝贝,你当我傻呢。”
路西:“……”
她看了看那把带着血的刀,突然伸出舌头舔了舔。
那个变态愣了一下,没有想到她会这样,他又露出来拿着阴深深的笑容。
“甜心,你真可爱。”他看着她,然后把路西舔过的刻刀又舔了一遍,把上面的血迹舔得一干二净。
路西觉得自己的鸡皮疙瘩又起来了,她没有再看那个变态一眼,视线移到屋子中央立着的那个人形冰雕上,问了一句:“他死了吗?”
还是不信查尔斯这么废铁。
但是没有听到回答的声音。
“砰!”
人体倒在地上的声音响起,地面上的冰都砸出咔嚓咔嚓的碎裂声,路西看着倒下去的男人,露出了一个人畜无害的微笑。
“我的血好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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