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她还是听着崔九贞的话,倒是没再针对她。
崔云缨嚼着口中的米糕,眼珠子溜溜转,也不知在打着什么主意。
温怡坐在一旁,吃着茶却心神不宁。
不久,有下人送来些橘子。
嬷嬷接过,奉上来道:“几位小姐可别吃太多了,没的中午用膳再吃不下,太太交代过,今儿个温家兄妹过来,可是做了不少好吃的。”
这有人唱了白脸,自然要有人唱红脸,温怡这么听着,也舒服了许多。
“多谢嬷嬷!”她扯起嘴角。
有丫鬟过来净了手,将橘子剥开,温怡吃了瓣橘子,口中溢满清甜的汁水。
她咽下,却在想着。
自家府里可没有这样好吃的橘子,到底是不一样的。
“表姐可有悸表哥的消息,听说他年一过便去了边境,如何了?”
听她提起自家哥哥,温怡立即道:“前些日子来过家书,说一切都好,但多的却不提。”
她垂下头,“出门在外,又是在边境,那些该死的鞑靼们年年骚扰,哪里又能好了,他不过是报喜不报忧罢了。”
这话说的倒是不错。
温悸那人最好面子,有什么事儿,也死撑着不说。
但崔九贞觉得,他或许真的能在那里闯出一番天地。
无他,直觉而已。
温悸从小就不安分,打架斗殴是家常便饭,京城纨绔细点一番必然有他一席之地。
真打起架来,没两手的人还真不够他看的。
就说那张璟,当初被打的摊在床上几个月,还是在有人护着他的情况下。
反观温悸,不过受了些皮外伤,打断了人家几根骨头,自个儿倒是没伤到一根。
崔九贞想到这里,轻笑一下。
“他那么厉害,必然不会有事儿。”
温怡闻言,舒心地笑了起来,“贞表妹说的是,哥哥那么厉害,那群鞑靼一定不是他的对手。”
她是比任何人都盼望自家哥哥好的。
崔云缨听着,撇撇了嘴,有心想刺她几句,不过看在她那从军的哥哥面儿上,便算了吧!
免得到时候人要真死了,说是她咒的。
崔九贞看了眼外头,天儿不算太好,连出去走走的心思也没有。
便继续坐着,时间久了便成了歪着。
“去,弹个曲儿,让姐姐赏赏。”崔九贞推了推又抓了个橘子吃得满嘴鼓着的崔云缨。
她瞪了过来,咽下道:“我是随随便便的人嘛?没好处我可不依的。”
说着,眼角睨向她。
崔九贞笑骂了句,“说吧,你想要什么?”
崔云缨双眼一亮,咳了声,道:“我前两日瞧见姐姐写了个话本子要递出去……”
闻言,崔九贞一愣,心中有个不好的预感。
就连温怡也竖起耳朵听了起来。
“听说二姐姐还有不少。”崔云缨嘻嘻笑道:“给我两本,你不会吝啬的吧?”
“咳咳,你什么时候瞧见的,还有谁知道?”
“就我一个,你放心,旁人也不会过问这些小事儿。”崔云缨得逞地笑道。
她可是偷偷拜读了整本。
闻言,崔九贞松了口气,她还真怕给老太爷知晓。
要知道那回太子和刘瑾挨揍,可成了她的阴影。
就是到现在,刘瑾的后槽牙都是空的。
“我答应了,你弹吧!”
“不行,一手交货,一手交琴。”
崔九贞拿她没辙,摇摇头,只得吩咐如云,“你回去一趟……多拿两本过来。”
她看了眼一脸好奇的温怡说道。
“是……”如云福身退下。
崔云缨满意,晃了晃脚好不得意。
其实她也是无意中发现的,好奇打开看了眼究竟是什么,也就是崔九贞惯着她,不防她。
如此,才让她看到了那样的好东西。
啧,看不出来,她这个姐姐还是个闷骚的,从前瞧着不声不响,安安静静的。
感情想的比谁都多呢!
谢家姐夫吃得消么?
想到这里,她似是有了什么好主意,借着吃橘子的当口,掩住唇,偷偷一笑。
没过多久,如云气喘吁吁地回来,带着几本本子递上。
崔九贞拿出两本看了眼,扔给她,“这下满意了吧?”
崔云缨忙地接住,笑靥如花。
“满意,奴家这就给姐姐献曲儿。”她起身扭着腰走到琴前坐下,对她抛了个媚眼,做作道:“姐姐想听什么?奴家都能奏。”
崔九贞一口茶水差点儿没喷出来。
这段话除了将哥哥改成了姐姐,其他一字不差,正是她前几日命人送出去的话本子里的一段儿。
她轻咳一声,脸颊染了红晕,道:“嗯哼!就……玉楼春吧!”
她不敢让旁人弹,但今儿个有人自己送上来,怪不得她了。
崔云缨弯起唇角,正合她意。
素手拨弄几下,很快便找准了调儿。
“芙蓉帐暖夜笙歌,看罢夜月乌江阿房宫冷龙凤阁……”
好在如云将丫鬟们都撤了下去,远远打发了。
温怡听得入神,眼眸颤动着。
不得不说,崔云缨是极为出色的,这一手琴艺姑娘们中,已是少有人能及。
到底是崔三老爷的闺女,自小浸染在书香墨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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