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就在周嬷嬷急慌了时,她才回过神,目光渐渐聚起,“嬷嬷啊!你说,我到底哪里不如她?”
周嬷嬷面色一变,“夫人,老爷过来可是说了什么?”
温氏讽刺地牵起嘴角,“他怕他的好闺女查到当初的事,怕他爱的人坏了名声,让我打点好,不教他好闺女查出来呢!”
她大笑,眼中甚至笑出了泪花。
抬手抹去,葱白的纤纤玉指沾上了滴泪,她专注看去,“既怕人知道,当初又为何做下那等事,嬷嬷你说是不是?”
周嬷嬷不出声,只摇头叹息。
温氏捏起手掌,将那滴泪抹去。
“他眼里心里都只有她,我便是做了再多,也是抵不过那人一根头发。”
她眼中浮现出浓烈的恨意,道:“嬷嬷,我是真的恨,我恨当初为何没有亲手了结她!”
周嬷嬷大惊,忙地抬手捂住她嘴,朝身后看去,只见门口露出一片衣角。
她冷下眸子,松了手走过去。
正端着米粥的丫鬟颤抖着,忙跪了下去,“奴、奴婢什么都、都没听见……”
托盘搁了一地,发出轻响。
周嬷嬷沉默了会儿,抬眼看了看院子里的灯火。
不是个好时辰,太黑。
她伸手拍了拍丫鬟颤抖着的脑袋,安抚道:“好孩子,莫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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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蹊跷
“嬷嬷……”丫鬟小心翼翼地抬起头。
她脸上挂着泪,道:“嬷嬷,奴婢真的什么也没听见。”
“听不听见不打紧。”周嬷嬷笑了笑,扶着她的肩,看清了她的脸。
是个三等丫头,长得还算清秀。
就是可惜了。
丫鬟松了口气,稍稍镇定起来。
“多大了?”周嬷嬷询问道。
丫鬟不明所以,只老实回答,“回嬷嬷,十六了……”
“可许下亲事?”
“……尚未。”
周嬷嬷叹气,“你也莫怪嬷嬷,谁让听到了不该听到的。”
丫鬟睁大眸子,下一刻,一根腰带便缠上她的脖子猛地收紧。
周嬷嬷绕到她身后,死死地抵住她的背。
“啊……咯……”
丫鬟想要奋力挣扎,可脖子被勒得死紧,让她一时没了力气。
扑腾间,声音渐渐弱了下来。直到那双手无力垂下。
半刻钟后,周嬷嬷松开,早已没了气息的丫鬟睁着双目倒在地上,发出一阵轻响。
夜风似乎大了些,廊间的灯笼摇晃了晃,照的影子也飘忽着。
周嬷嬷喘了口气,到底年纪大了,这么一番折腾有些累着。
去唤了芙儿和萍儿来处理,几人很快便抹去了痕迹。
外头发生的事,温氏没有过问,她正靠在床头,目光冷凝地想着什么,随即弯起了唇角。
翌日,崔九贞听到胡妈妈禀报,说是正房那边吊死了一个小丫鬟。
问了缘由才知道,那丫鬟因与外院的小厮幽会被撞见,无颜见人,这才想不开寻了短见。
听完后,崔九贞嗤笑一声,“正房也会出这等事啊!倒是教人惊奇。”
胡妈妈听出了里头的讽刺,叹了口气,“应是夫人这些日子管束不严,让那些丫头没了规矩。”
崔九贞摇头。
“她们这么说,你就信?”她掀起眼帘,对于那群人的把戏,早就看腻了。
无论如何,人都死了,竟是连名声也不给人留。
她可不信是什么幽会外院的人,要知道,能进正房伺候的,都是经过严格调教的丫头。说白了都是府中家生子,有谁会傻到干这等事,断了前路?
只是,一个小丫鬟,能有什么理由被灭口?
崔九贞想了想,莫不是得罪了周嬷嬷那个老婆子?
“胡妈妈,你去把那小丫鬟的家人提过来。”她正了正身,“如今是我掌中馈,在我眼皮子底下,不允许有任何人胡作非为!”
胡妈妈没有多问,只应下,“奴婢遵命!”
待她离去后,玉烟奇怪,“小姐,您管正房的人做什么,咱们一向和她们井水不犯河水的。”
“这丫头的死有些蹊跷,她们竟然把这样的把柄送上门,不要白不要嘛!”
玉烟惊了,“有蹊跷?她们自个儿院子里的人,难道还生了龃龉不成?”
崔九贞笑睨着她,“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你想想,若是你,会不会和外头小厮幽会,断了前路?”
玉烟拉下脸,“奴婢当然不会!”
即便不是家生子,没有府里错综复杂的关系,她身为大小姐身边的大丫鬟,往后也是不会差的。
怎么也会配个小管事之类的吧?
这样想着,玉烟脸颊浮出一抹红晕。
崔九贞好笑,这是年纪到了,思春了?
胡妈妈办事快,半个时辰不到,便那小丫鬟的一家子都拎过来了。
崔九贞坐在隔壁的偏厅里,玉烟在她身后神情严肃,一派大丫鬟风范。
压的跪在地上的人是连头也抬不起来。
“奴才、奴婢给大小姐请安!”为首的中年人伏地道。
后头跟着一妇人和两个半大的小子,垂着头。
崔九贞一时未语,地上的人见许久不闻声音,有些拿不定主意,皆紧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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