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看了眼侍候在一旁的周嬷嬷。
“这是自然。”
温氏也顺着她的视线看了眼,解释道:“这是我身边的周嬷嬷,在李嬷嬷之前,都是她帮着我打理中馈,如今你身边也没个帮衬的,就让她跟着你吧!”
崔九贞拒绝,“跟着我就不必了,祖父让我搬到东苑去,母亲也知道,东苑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周嬷嬷跟着我怕是多有不便。”
听她这么说,温氏皱了皱眉头,苍白的唇瓣抿了抿,“怎么就搬进东苑了,可是梧桐苑住着不好?”
“没有的事,只是祖父年纪大了,我想多陪陪他罢了。”
崔九贞起身,“周嬷嬷既从前帮您掌过中馈,那便跟在胡妈妈身边吧,毕竟离府多年,许多事儿也都变了。”
周嬷嬷闻言,抬头看向她,黑沉的双眼毫无波澜。
只听她应道:“奴婢遵命!”
刻板严肃,崔九贞不喜这类人,便颔了颔首,对温氏道:“母亲好生歇息,想必父亲知道您醒了,定也高兴。”
温氏眸子闪了闪,柔声道:“好,就辛苦你了。”
崔九贞福了一礼,转而离去。
玉烟跟在她身后,有些不解,“小姐,您为何答应,那周嬷嬷一看就不是个好人。”
“我不答应,她们还有其他法子,难道要一个个地跟她们耗?不若先出手,掌握先机。”
想起周嬷嬷,崔九贞眉头皱了皱,总觉着不舒服。
回了梧桐苑,她瞧着平日用的东西都搬的差不多,便准备往后都宿在东苑。
剩下的东西,就让下头的人慢慢搬。
另一边,回到温家的徐氏脸色并不好。
她看着温怡,隐忍了几次,到底是舍不得说重话,“我知你与九贞那孩子不大亲近,我也不勉强你,只是,元淑你也莫再来往了。”
“母亲?”温怡不赞同,“那件事分明就是王衍那厮的错,如何怪得了元淑。”
徐氏气不打一处来,“也就你信了,总之不许再与她来往,若教我发现,你在出阁前就甭想踏出府门一步。”
说着,又道:“还有你哥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耍什么花样,你让他趁早给我断了那心思。”
徐氏拂袖离去。
温怡不满地噘嘴,这是发的什么脾气呢!
谁又惹着她了?
想归想,她还是担心自家哥哥,去寻人一问才知道,刚回府就又出去了。
一夜未归,第二日温家接到消息,温悸与张家的公子当街起了冲突,因着闹得过大,已被锦衣卫扣起来了。
听到锦衣卫,温家人心中一凉。
温大老爷询问来报信的人,“张家公子,是哪位公子?”
“是张璟,皇后娘娘的侄子。”
闻言,徐氏眼前一黑,差点儿站立不住。
“如何,如何就惹上了那厮?”
谁不知道,张皇后出了名的护短,张家人也最是难缠。
便是朝臣弹劾数次,每回只要张皇后去皇帝跟前掉几滴豆子,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温家又如何能与之抗衡?
“老爷,您还是快去看看悸哥儿怎么样吧!落在锦衣卫手里,妾身着实担心啊!”
徐氏哭红了眼,温大老爷自是晓得,命人赏了来报信的人,便换了衣裳出门去了。
他不过是个五品的员外郎,去卫所求见牟斌,竟是连门儿都没进去。
不得已,又只能改道去了崔家。
又被关在门外的崔恂颇为心烦,听到温家的大舅哥过来,有些奇怪。
等见到了人,他见之脸色焦急,问了句,“这是怎么了,兄长何故如此不安?”
他抬手,请他在高椅上坐下。
温大老爷抹了抹汗,将事情说了便,听完,崔恂皱眉。
“怎的与那厮对上了,还惊动的是锦衣卫。”
“文山,你可要帮帮为兄,悸哥儿虽皮了些,可从不是会主动惹事之人。”
“兄长莫急,你拿上我的帖子,想必锦衣卫会放你先去看看人,等见着人了,再好好问问怎回事。”
温大老爷其实想着的是让他出面,可话都被他说了,自己也不好再要求其他。
只得应下。
好在,这回卫所给了面子。
他进了狱里,打点一番,见到温悸完好无损的模样,一颗心总算是放下了。
隔着牢门,他都能闻到那身酒味儿,简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胆子愈发大了,是不是这几年纵得你不知天高地厚了,连张家也敢惹?”
温悸抬眼看了他一下,青肿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他道:“这是儿子自己的事,父亲不必管我。”
况且他也不亏,就张璟那身板,被他揍了一顿,至少也得断两根肋骨。
想起他,温悸眸子又是一冷。
温大老爷气的心中一梗,这个孽子!
“不管你?你说的倒是轻巧,出了这等事,你以为温家逃得了责?我和你母亲又能好得了?”
温悸一顿,抿紧了唇。
要不是隔着牢门,温大老爷简直想捏死这儿子得了。
添堵的东西。
“你给我说说,究竟是为了什么跟他打起来,还闹的这般大?”
温悸沉默。
“你究竟说不说?”温大老爷劝他,“莫不是真想要你爹和你娘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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