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爷轻笑,“你倒是会说,那太子不仅顽劣,张皇后更是个麻烦。”
他拒绝这差事,不仅是不想教导太子,更是不想惹皇后母族寿宁侯府张家觊觎。
毕竟崔家之盛,已是太过,哪怕他退下给儿子让路,对其他人来说,崔家依旧过于势大。
他不喜多事,自然就不想接手太子。
崔九贞认真考虑了老太爷的话,张家她有印象,书中所说的张家可是宠遇之盛,前后莫与为比的存在。
可想而知,如今的张家行事有多嚣张,前前后后弹劾的人也不少,可因着张皇后,当今圣上每回硬是没作多大处置。
她记得,书中太子继位后,干的不少混事都是张家支持的,当然,也少不了王家。
想到这里,她暗骂了声。
“祖父,孙女觉着,正因为张家势大麻烦,您才更应该将太子收下,以免将来张家愈发不堪。”
老太爷摇头,“谢家是个不错的选择,再不济李家王家,还能找不出个能教他的。”
王家与崔家本就是要成为姻亲,若是真没有合适的,交给王家也不错,尚能堵住皇帝的嘴。
“王家不行!”崔九贞立即拒绝道:“祖父,孙女觉得王家可没您的本事,能教导太子。”
她想到谢丕,眸子一亮,心中有了主意,“您不是瞧中了谢二公子,想来是看好他的,那何必不多费心思,让他应下。”
第11章 撺掇
老太爷吃了口茶,谢家是他首先考虑的,自然也是希望对方应下,省的他再麻烦。
只是……
“哼!那小子也是个鬼精的,学识心性皆是上等,可不好忽悠。”他想到先前的谈话,抖了抖胡子道。
崔九贞抿唇一笑,“谢家无论哪方面都是除您之外最合适的,若是错过了,恐怕旁人也不及,焉知就能教好太子。”
“不错!”老太爷显然也是赞同这这点的。
闻言,她继续道:“不同意,就想法子让他们同意嘛!我听说谢二公子姻缘不大好,太子是储君,身上必有真龙之气,说不准接触多了就改了他的运道呢!”
老太爷顿住,那双时常眯着的眼睛这会儿慢慢睁开了。
谢家那些个事儿在上京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他更是知晓的一清二楚。
要说前头那个,还是他给做的媒,只可惜那姑娘运气不好,两年前回江南路上遇到山体滑坡,给埋了。
如今又去了一个,就是不信邪,也不行。
谢家必然因着这事已经焦头烂额了,再结亲恐怕不会容易,与其放着人闲着,不如物尽其用。
这么一想,老太爷暗自点头。
确实可以搞搞!
“走,给我研磨去。”他起身背着双手出了内堂。
崔九贞眸子一亮,连忙跟上。
到了书房,老太爷没有避讳,直接铺上纸,脑中思索了番。
待崔九贞将墨磨好,他试了下,点点头,“尚可!”
崔九贞松了口气,见他下笔如飞龙走凤,风骨自成,不由地赞叹。
若说这原主什么拿得出手,那就只有这手字了。
到底是老太爷亲自启蒙,教导过几年,与老太爷一个路子。
“祖父,您打算怎么做?不会直接同他们这般说吧?”
崔九贞带着丝兴奋道,丝毫没有撺掇人的羞愧自觉。
在她看来,说不定日后谢家都要感谢她呢!
“明的不行,那就来阴的,阴谋不好使,那就来阳谋,总有能吃得住他们的,咱们只要背后推一把就好。”
说完老太爷手腕一转,收了笔。
见崔九贞还因着自己的话晕乎着,他眯眼笑了笑,“无中生有,这真真假假之事,谁能说准?他们若信了,自然就会送上门来。”
还、还能这样?
崔九贞觉得好像明白了什么,对老太爷更加敬畏了。
果然,能做帝师的,都不是什么好……相与的。
待墨干了,老太爷将信封好,拿着出去找梁伯。
池塘边,他将信扔过去,自己接了鱼竿儿,“送给相国寺的空无,再带上几个蕃椒。”
说着,又不放心地叮嘱道:“不准多带,至多三五个。”
梁伯虽不明所以,却满口应下。
蕃椒珍贵,整个上京也就只有他们这儿有几株种着,自然稀罕。
那东西味道辛辣,色泽艳红,相国寺的空无最好这味儿,用来托他办个事儿足以。
晚上崔九贞又留在了东苑用饭,这事儿很快就传到其他人耳里,反应各不相同。
芭蕉园里的崔元淑又摔了套心爱的茶碗,下人们小心翼翼地收拾着,生怕弄出动静,再惹了房里的祖宗。
瞧着晚饭也不用的崔元淑,丫鬟菊叶忍不住劝慰,“……您何苦为难自个儿身子,白白教人顺心,若是夫人知晓,又该说您了。”
“让她说,她眼里只有大姐姐,哪里看得见我。”崔元淑抹了把泪,眼眶通红,娇娇弱弱的抽泣着。
“嬷嬷的事不罚她,原本答应送我的珊瑚也给了她,总说我不懂规矩,可她何时教过我?”
菊叶忙道:“小姐可别这么说,您是夫人肚子里爬出来的,焉有不疼您的道理。”
“她哪里疼我了,从来不肯正眼瞧我,也不肯抱我,倒是惯会对大姐嘘寒问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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