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烁一叽里呱啦讲了一堆后,终于有些累了。她打了两个哈欠,在温暖的被窝里缓缓闭上了眼,昏昏沉沉,似乎睡了过去。
见她安静了下来,蔺晨这才放心地去了洗手间。他在混乱的梳洗台上找到了卸妆水和卸妆棉,上网查了一下卸妆的注意事项,捧着一堆用品再次回到床前。
蔺晨蹲在床边,轻轻扯下盖在童烁一脑袋上的被子,用沾满了卸妆水的棉纸轻轻地擦了擦她的脸。从眉毛到嘴唇,动作温柔而仔细,始终小心翼翼。
作为一位从来没化过妆的男生,他不太懂女孩子的卸妆具体如何操作,只能依葫芦画瓢,差不多过了五分钟,才勉强确定自己替她卸干净了。
褪去了厚重的妆容,素颜的童烁一依旧面容姣好,更显清纯灵动。醉酒使她身体发热,两颊始终通红,双唇即使褪去唇彩也依旧鲜艳嫩红,如同盛夏熟透的樱桃。
蔺晨本收拾好了东西预备要走,临走前又回望她一眼,心中有一根线被钩住了一般,偏生将他拉了回来。睡梦中的女孩卸下防备,好似一只娇小可怜的小兔子,发丝都埋在柔软的枕头里。
他不自觉地伸出手,受蛊惑般轻轻抚上她滚烫的脸颊。他瓷白的手指天生冰凉,如一阵清凉的晚风般擦肩而过。
童烁一被风唤醒,于蒙眬中睁开眼。
床头的橙色灯光迷蒙而温暖,蔺晨的半边脸颊被照耀得明亮,半边脸则沉沦在黑暗里。他的呼吸只有咫尺之距,精雕细琢的五官一伸手就能触摸。
鬼使神差地,童烁一轻声开口,嗓音微微发哑——
“我……
“我好喜欢你啊。”
第06章
今天是女友粉
我……我好喜欢你啊。
童烁一鲤鱼打挺,猛然惊醒。
宿醉的报应来得一点也不晚,她刚刚从床上坐直了身子,脑袋就炸裂般地痛起来,昨晚的破碎记忆涌入脑海,她恍惚中回忆起了什么,再仔细思索却又什么都想不明白。
昨晚,我和大毛一起去吃了海底捞,然后我们一起喝了酒,再然后……再然后我都干了些什么?
她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第六感告诉她自己肯定是讲了些什么不该讲的话,以至于她一觉醒来就心底发怵,没来由地慌张。
正当她陷入自我怀疑中时,浴室的门突然从里打开,披着一条毛巾的蔺晨一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走了过来。他刚刚洗完澡,浑身散发着薄荷味沐浴露的清香,额前的刘海被他撩了上去,露出一双浓密的剑眉。
童烁一抱着被子连连退后,缩在床角惊恐地质问:“你你你!你怎么在我房间?还、还……还这个样子!成何体统!”
蔺晨将毛巾搭在肩上,淡定地问:“你喝断片了?”
她转了转眼珠子,虽然依稀记得那么些破碎的片段,但是这个时候还是打死不承认的为好。于是,她果决地摇了摇头,一副“不管我干了什么你都别指望我认账”的模样。
“那我帮你回忆回忆。”蔺晨走到床边,嘴角笑意浅浅,“你掐着我的脖子说我是垃圾公司,毁你青春败你钱财。记得吗?”
童烁一掰了掰手指,隐约觉得这话好像是挺熟悉的,难道是她把蔺晨当作桑榆娱乐的那位垃圾经纪人了?
“你还让我帮你脱鞋,记得吗?”蔺晨仰起头,居高临下地看着缩在床角的人,眼神不善。
她心中“咯噔”一声,没想到自己竟然这么大胆,让蔺晨给她脱鞋?借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啊!
“对不起,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三十六计,认 为上计。童烁一双手合十,目光虔诚,生怕对方再讲出什么来,说不定自己得当场跪下。
“还有,你还说……”蔺晨俯下身子,双手撑在她肩膀两侧,眼底笑意愈浓,“说你好喜欢我。现在,还记不记得?”
“轰”的一声,一道惊雷劈向了童烁一的天灵盖。
——“我好喜欢你啊……”
这句话,原来不是在做梦,竟当真是她说的。
她咽了咽口水,垂死挣扎:“我我我……我是把你认错了,我以为你是宣遥来着呢你知道吗,我不是天天说我喜欢宣遥吗,所以昨天晚上肯定说……你你你……你干吗?”
懒得听她废话,蔺晨的身子忽然靠了过来,鼻尖抵着鼻尖,近得连呼吸都交织在一起。童烁一本能地想要后退,却惊觉身后是坚硬的墙壁,她早已无路可退。
蔺晨捧着她的脸,深灰的眸中流光跃金,滚动的喉结好似潜伏着小兽。他柔声开口,清凉的薄荷气息迎面而来。
“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你说过的,我当真了。
“你做过的事我可都记得,休想赖账。”
童烁一眨巴眨巴眼睛,心脏狂跳:“我……我还做了什么吗?”
蔺晨挑眉问:“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在这个房间里?”
“为何呢?”
“因为你不让我走。”
如同任督二脉被人打穿,童烁一瞪大了眼睛,该记的不该记的,全都回想了起来。
她双手一软,瘫倒在床之前被蔺晨一把捞进怀里。他的嗓音如磨砂一般富有磁性,倚在她的耳畔悄声说话,好似在念什么咒语,叫人全身发软,不得动弹。
蔺晨问:“你难道不想听听我的回答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