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想,这样的事情若是东窗事发,镇国公府该多丢人。
可比起丢人,她更担心的是,自家夫人得知这样的秘辛,到底是该替二姑娘瞒着,还是该回禀给贵妃娘娘呢?
曹婉之前是想过若能拿捏着裴玉珠的把柄,自己在府中也不至于这样孤助无援。
可这么一桩丑事,她若是回禀给贵妃娘娘,固然能让贵妃娘娘赏识自己,可从另一方面看,她算是把镇国公夫人高氏,甚至是二皇子都得罪了。
这样想着,她沉声道:“这事儿即便是戳穿,也不该由我来戳穿。”
玉屏侍奉自家姑娘这么些年,如何能不知道姑娘这话里有话。
她不可置信道:“姑娘的意思,这让奴婢想法子把这事儿透露给那徐姨娘。”
玉屏随自家姑娘入府虽没多长时间,可也是知道徐姨娘和裴玉珠不和的事情的。
对于裴玉珠来说,她不喜宫里的淳妃娘娘,那自然也不会待见徐妙。
而对于徐妙来说,她如今一心想着能在府中站稳位子,若拿着裴玉珠这么大的把柄,她肯定是心急的想得了贵妃娘娘的青睐的。
“夫人,您就不怕贵妃娘娘真的赏识起这徐姨娘来,若真到了那一日,那府中可就真的没有您的位子了。”
曹婉却是幽幽道:“当初我便不愿嫁到裴家来,是贵妃娘娘逼我的。可贵妃娘娘一丝的过意不去都没有,在她眼中,我只是一个随意摆布的棋子。”
“所以,我便借这徐妙的口,给她送一个大礼。到时候,她即便是想掩盖下此事,那我也可以给她一个措手不及,让京城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裴玉珠和二皇子的丑事。你说,到时候,她还会不会那样倨傲。”
玉屏是知道自家姑娘的气性的,可看她这样竟准备断了二皇子的前程,让二皇子失德,她还是没忍住道:“夫人,您当真准备这样做吗?若出了这样的丑事,二皇子只怕和那个位子,再无可能的。”
曹婉见她着急的样子,忍不住就轻笑出声,“前些年,我在山上,过的日子是那样的清静。心里有所念所想的人,我以为自己会这样过一辈子。可现在,却被昭贵妃逼得我看到这么些肮脏,你说,我有什么继续陪她玩的理由吗?我一直无所出,这世子夫人的位子,无需我开口,裴家人自然会让我腾出来的。而在临走之前,我能送昭贵妃这么一个大礼,何乐而不为呢?”
在曹婉嫁进镇国公府之前,她曾经是想过让自己身边的丫鬟替裴令行生下孩子,养在自己身边的。
可是如今,她改变了主意。
她不能自私到把别人推出去,何况,这些日子看着镇国公府这些丑恶的嘴脸,她确实是没有心思,一辈子让自己演戏。
翌日一大早,徐妙便带着两个孩子回了徐家。
这消息很快便传遍了整个京城。
“这徐家二姑娘带了两个孩子回徐家,莫不是裴家真的把徐家当做正经亲家了。可裴家这样做,让曹家的脸往哪里搁呢?”
“哎,要我说这还是其次,这徐家二姑娘都带了孩子回府给徐家老夫人守灵了,宫里那淳妃娘娘却还未有任何的动作,这岂不坐实了淳妃娘娘不孝。”
钱氏闻着外头的流言蜚语,正如自己所预想的那般,忍不住就笑出声来。
看着徐妙和两个外孙时,更是心情好极了,抱着外孙好一会儿,这才让人带了孩子下去,留了女儿说些体己话。
“妙儿,你能这么快就笼络了镇国公老夫人的心,让老夫人能点头允两个孩子随你回府,这假以时日啊,你未必不能取代了曹氏,成了这镇国公府真正的世子夫人。”
一边说着,曹氏一边从袖子里拿了一个药包出来。
在徐妙得知那竟然是毒药时,徐妙立马读懂了娘亲的心思。
钱氏却还是忍不住叮嘱道:“你便趁着曹氏日日往镇国公老夫人面前请安,暗中放在曹氏的茶水中去。这样,即便曹氏之死有人生了疑心,可查到老夫人那里去,这事儿也只能不了了之,断不会牵扯到你的。”
听着这话,徐妙也是忍不住眼中满是得意。
她似乎已经看到了曹氏死去的那一日,而之后,她便会被扶正,真正成为府中的世子夫人。
而她膝下又有子嗣,到时候,前程就无需系在裴令行身上了。
母女两人说着话,徐妙却是突然升起了一个念头,如今外头流言蜚语肆起,可她觉着还不够,她得把这火添的更旺一些才是。
“娘亲,二哥近来可还把自己关在书房中?”
听女儿提及徐璞,钱氏有些疑惑,不知女儿又存了什么心思。
徐妙也不瞒着她,似笑非笑道:“我久未回府,您说,若我故意在二哥面前替大姐姐上些眼药,激怒二哥,让他写下和大姐姐断绝姐弟关系的书信来。到时候,这事儿传到沸沸扬扬,大姐姐还能如现在这样得意?”
“若她一气之下,动了胎气小产了,这事儿就更好玩了。”
钱氏根本没往这方面去想,可想到徐淳闻着这事儿,该有多难堪,若真的能失了孩子,那她再也无需讨好她,在她面前做小伏低,钱氏便附和道:“妙儿如今是愈发会谋划了,连娘亲都不得不服输呢。”
却说书房里,徐璞自打落了残疾之后,一整日里有大半日都把自己关在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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