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蓬收到短信,迷迷糊糊的捡起手机。只看了一眼便瞬间清醒,“老爷子这一出棒打鸳鸯是要靳三的命呐。”
孙蓬飞速按下一串数字,拨通陆野电话:“陆野,别睡了,你哥媳妇丢了。哦不,被你爷爷赶跑了。”
陆野一下子从床上弹起来:“啊?!”
孙蓬感觉头痛得紧:“我才刚睡下就被迫起来操心这事,你别啊了,我头痛!你现在马上去医院守着你哥,等天一亮,就告诉你哥,剧院魅影全国开始巡演了,作为A角,她要去镇场子,让他把人借我一段时间。”
“你觉得这么假的说辞瞒得了我哥吗?”陆野重重地叹气,“他现在一刻不见盛小姐人影就要闹啊。”
孙蓬沉默片刻,突然深沉,“其实他不是闹,他是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心里苦,自己把自己压抑得疯了。说实话,我看着都心酸。都说他天之骄子,几个人知道他被亲妈卡着脖子满屋子拖行……好不容易有个喜欢的,偷偷藏起来还是没藏住。”
陆野心有戚戚然:“三哥在夹缝里孤独地长大,看似坐拥一切,其实一无所有。爱情是他唯一拥有的自由,可如今,他连这个也失去了——我不敢想明天他要疯成什么样……算了算了不说了,我先想办法能不能把人劝回来。”
捏着已经挂断的电话,孙蓬觉得事情滑向了深渊,“可盛鲸老师个性很倔,她不会回来了。”
第67章 夜后在繁花的枝头歌唱……
靳言这一觉睡的并不安稳, 做了许多孤独又伤心的乱梦,但醒来后只记得那是一个浓雾弥漫的梦境,在梦中不论他怎么喊怎么追, 盛鲸都肯不回头。
靳言满脸潮湿泪痕,沉浸在无法摆脱的低落情绪里久久不能回神。
“鲸鲸, 别丢下我一个人。”他迫切地想要拥抱她, 亲吻她,抓紧她, 确认她还在。
然而,回答他的却是门外高级保姆极为恭敬的问候声:“靳先生, 您醒了?”
他昨天不是让保姆不用这么早过来吗?靳言一愣,捏着眉心,声音沙哑磁沉,疲惫而好听:“你怎么在这里?鲸鲸呢?”
年轻的小保姆迟疑了一下, “她……”
陆野赶紧放下早餐, 推门而入,笑容各位灿烂:“三哥你醒啦?嫂子她剧院有急事, 打电话喊我们来替她照顾你。我可是牺牲宝贵的休假时间舍命陪君子,你要是嫌弃我我就、我就哭给你看!
“什么事这么急?鲸鲸从来不会不说一声就走。”靳言拥着杯子坐起身, 不悦地沉默了,脸上的疑惑显而易见。片刻后, 他转身伸手去摸旁边被窝。
陆野看得心惊肉跳,连声补救:“嗨,你摸什么摸,跟福尔摩斯探案似的。你睡着了她怕吵醒你!”
靳言不理他,从被窝里摸出一只戒指。
这是盛鲸出门必带的不规则异形戒指,他在巴黎定做的。铂金弯成两尾卷起的鲸鱼尾巴, 外圈磨砂质地,侧面整圈镶嵌淡蓝色钻石,看起来既低调又奢华。内圈篆刻着i love shengjing。
这是他送得最成功的一次礼物,除了跟他办事情和洗澡,盛鲸从来不舍得摘下。
昨晚办事情时他嫌戒指硌人,捋下来随手乱放。盛鲸被他架着tuǐ摁着yāo只顾着哭也没注意。后来chuáng晃得厉害戒指不知道摇进了哪个角落。
她要连夜找出来,被他搂着哄住才改为“明天早点起来找”。
靳言不动声色地摩挲着戒指,眉头轻轻蹙起,心沉到了谷底。以往每天早上盛鲸要起来,而他还在睡的话,即便要迟到了她也会八爪章鱼似的赖在他怀里搞破坏——抱着他东亲一下,西亲一下,直到他彻底清醒。对上他无奈的眼神,她还非常理直气壮:她一个人起不来,要从他这里吸点精气神。
鲸鲸怎么可能有时间给其他人打电话,却没时间把他弄醒,还连找戒指都没提半句。
除非……
靳言脸色惨白,声音很轻,颤抖着问:“她是不是不要我了?”
陆野鼻子一酸眼眶一热,心脏差点骤停,随即夸张地笑起来:“哈哈,怎么可能!三哥你瞎想什么呢。我拜托你赶紧吃早餐,不然她回来了我不好交代。”
“你别骗我了。”
靳言眼角慢慢地滚落一行泪,拽着戒指失神地喃喃低语:“我把她欺负走了,她不会回来了……她不要我了,我以后又无家可归了。”
不。不是的。其实她很爱你。
然而,陆野张了张嘴,什么话也说不出。握紧拳头深恨自己的演技拙劣,在三哥底下走不过三招就露馅。
他只能干巴巴地说:“三哥,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坏。”
但靳言根本没在听,忽然莫名地轻笑一声,赤足往外走。陆野跟上去一看,他失焦的眼神让人想起下雪的天空,苍凉灰暗、荒芜人烟。
“你要去哪儿?”
他回头轻轻一笑,神情认真得像个小孩:“我要去门口等她一起回家。”
“三哥……”
陆野正要去拉他,门外传来拐杖用力拄地板的闷响,呵斥随之而来。
是靳老爷子,靳世勋。
“小言!你要为个19岁小姑娘荒唐到什么时候!你是27不是17!尝个新鲜也就算了,居然把自己折腾进医院,你看看你,像话吗?”
靳言转过身,眼底泪光浮动,语气悲哀又鄙夷:“所以,是你们把我家小姑娘赶走了?是我想要和她在一起,是我爱她,你们有事为什么不能冲我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