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禁感到毛骨悚然,一个人这样费心费力的去了解她的生活和她的一切,徐微格甚至忍不住想,江娉云可能比她自己都还了解她。
但有一点她感到奇怪。
江娉云计划了整整五年,为什么从来没有付诸过实践。
而且在江娉云的谋划里,没有一条是针对她的,江娉云似乎只想当原辞的情人,似乎只要能够待在原辞身边就已经很满足了。
徐微格深吸了一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她忽然想到了周书旖,周书旖也惦记原辞,但她第一个想的就是给自己找不快,然后做一些让自己误会她和原辞的事情。
但江娉云完全不同,在徐微格和原辞面前时,她可以把自己当成一个透明人,她总是温婉大方,而且对徐微格没有任何恶意,不然她早就发现了。
徐微格还慢慢发现,江娉云这些计划还没开始就终止的原因大多数是她不希望原辞不高兴,写在前面的谋划,到了后面写目标达成的时候,总是只有一句:此条计划不通,原辞会不高兴。
甚至还有一条后面写着:如果是徐微格来做这件事,原辞一定会高兴坏了吧,故此条不通。
徐微格的心情很是复杂,这样的一个女人,爱的深沉,又爱的那么卑微,可却爱错了人,将自己弄的浑身是伤。
她扭头看了看原辞。
“看完了?”原辞转过来,对上她的目光。
“嗯。”徐微格把手机递给他,“你要不要看看。”
“不想看。”原辞把她的手机锁屏放回她手里,然后握住她的手指,轻轻揉捏,他的声音放的很轻,带着无限缱绻和心疼。
“今天是不是很累。”
徐微格点点头,她看着他,一团乱麻的心渐渐变得平静,她靠上他的肩头,把玩着他的手指。
她张了张唇,欲言又止,她想告诉他有个女人很爱很爱他。
但以她对原辞的了解,他恐怕会无动于衷,甚至还觉得烦扰,就像江娉云自己写下的那些分析一样。
明明这样的一个女人该是她的敌人才对,但她却对江娉云一点也反感不起来,或许是因为她从来没有打扰过他们,也或许是因为她就连谋划都没有想过要伤害她一分一毫。
她只是自己小心翼翼的爱着一个人,尽管爱的是她的老公,都让人恨不起来。
这样一份深沉的爱,看今天江娉云那个态度,估计她一辈子都不会再提起。
徐微格想,如果她不告诉原辞,这个世界再也不会有人知道了,那样好像太遗憾了,可偏偏主人公是原辞,是她的爱人。
徐微格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轻轻开口。
“她好像,很爱你。”
原辞一顿,轻轻蹙眉。
“与我无关。”
徐微格垂下眼眸,在心里叹一口气,这件事或许就这样尘埃落定了,再也不会有人提起,江娉云大概也不会再出现在他们眼前。
她突然觉得自己很幸运,她没有那样卑微的爱着一个人,而她爱着的那个人,也恰好喜欢她。
虽然他口是心非的说只有一点点,但她清楚的很,他对她的喜欢肯定不止一点点。
他就是比她想的还要喜欢她。
所以她也没必要再问那天他是不是和周书旖吃了饭,江娉云深爱到这般模样,到头来也只得到原辞的一句“与我无关”,他就是这样一个人,不喜欢的人他连多说一句话都吝啬,但周书旖至少和他相识二十多年,再冷血无情的人都做不到断绝关系,再说当初两人分也分的坦然,并没有什么纠葛,一顿饭而已,至此,她心里的最后一点阴霾也烟消云散。
“原辞。”徐微格眷念的呼唤了一声他的名字,“我以后一定会对你好的。”
原辞一顿,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往常她总是说他一定要对她好,今天怎么倒过来了。
他看向她。
“怎么这么看着我。”徐微格眨了眨眼,“你不信吗?”
“难以置信。”原辞诚实道。
“……”徐微格捏了捏他的手指,忿忿道,“这有什么不信的,我徐微格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了。”
原辞哪是不信她说的这句话,但他轻轻一笑,没再解释。
“嗯,信你。”
阿澈忽然在原辞怀里翻了个身。
徐微格以为他们把儿子吵醒了,正准备把人接过来,阿澈自己在睡梦中寻了个姿势,乖乖窝着不动了,小嘴吧嗒吧嗒两下,轻轻梦呓了一声“妈妈”。
徐微格倏地睁大双眼,她不可置信的看了一眼原辞。
“阿澈刚刚是叫我了吗?”
原辞看着她的反应,忍不住弯起唇角。
“嗯,做梦了。”
“梦里都是我啊。”徐微格不可思议的感到惊喜,她坚定地说道,“今晚我也要梦到阿澈。”
原辞挑眉。
“那我呢。”
徐微格看了他一眼,心里欢喜的要命,但面上却是佯装思考,她清了清嗓子。
“勉为其难的梦你一下也不是不行,这样,你亲我一下吧,你亲我一下,我就——唔。”
原辞一手护着阿澈,一手掌着徐微格的后脑勺,结结实实地堵住了她的唇。
那天晚上,徐微格做了一个好甜好甜的梦。
她梦到他们一家三口去了热带雨林,他们过着与世隔绝相亲相爱的生活,每天起床都是原始森林的清新空气和原辞的吻作伴,阿澈自由自在的在丛林里穿梭,她终于学会了做饭,每天她都会做一顿大餐,夜晚的时候,他们一家三口躺在屋顶上看璀璨的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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