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走向了主管办公室,站在门前,轻轻地敲了三下。
门开了。
灰尘扑面而来。
余右没忍住,使劲地打了个喷嚏。
洛若荷从口袋里掏出几瓶喷剂抛给几个哨兵:“闻一闻,免得损坏嗅觉。”
柳同桑接过喷剂喷了几下,而后环顾起了这个办公室,虽然国会的每个档案室都会配备自动清理机器人,但这里的这个显然是已经坏了好久了。
到处都密布着灰尘。
“你们确定这里会藏着你们想要的答案?”余右表示怀疑。
“退休的国会官员是保留办公室而不是易主,根本原因就是不愿意在交接的时候导致资料丢失,避免扯皮。”
洛若荷的语气淡淡的。
“所以,当年的资料要么被销毁,要么只能放在这里。”
绫织沉默了片刻,她环顾四周,比起东城区警署的档案室,这里显然是山外有山的脏乱差。
“看来我们要白跑一趟了。”
柳同桑检查了一下这里的书柜和抽屉:“这上面都绑定了设备锁,一旦强行打开,就会触发全方位报警。”
“不会。”绫织言简意赅,“我有第六感。”
柳同桑有些诧异:“能行吗?”
“总要试试。”
绫织走近了保存资料的办公桌。
洛若荷突然拉住了她。
“如果执政官真的是创立这一切的幕后推手,你打算怎么办?”他看着她,“你要杀了他吗?你要联合两个军团就此反抗宿命吗?那些官员不会因为我们的抗议就和我们站在一起。”
绫织沉默半晌,说:“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些什么?”
“‘父母’都是国会的官员,耳濡目染罢了。”洛若荷抽回手,“我早就知道他们不喜欢我,很多细微的事情都能察觉到。”
很多事情,他只是懒得戳穿,也懒得点破而已。
绫织想了想,问:“你们还记得那些亚人会用气味混淆剂和爆炸来干预我们的追踪吗?而且塔里的哨兵和向导属于新生力量,他们却对我们的家庭信息、包括能力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你是说,国会有内鬼?”洛若荷微微皱眉。
绫织点了一下头:“而且,之前的克里兰拓医药公司和现在的海力克医药公司——它们的商标都是玫瑰。”
自从王室陨落,玫瑰就成了不祥之兆——没有哪个商人吃饱了撑的,故意使用玫瑰来让自己的生意流水下滑。
“我重度怀疑这两家公司同出一源,而如果真的是那样,那就证明——执政官就是那个内鬼,而且他和亚人有勾结。”
她的话音刚落,所有人看上去都更震惊了。
“你管这叫‘没有认真想过’吗?”
“和亚人勾结?织织你确定吗?”
“你要不要听听看,你在说什么呢?”
“他可是击退了亚人的英雄,他图什么呢?”
“这倒也不一定,不是说,屠龙的少年最后也会成为龙?”
洛若荷静默半晌:“玫瑰图标这个有些牵强,你如何确定他们同出一源呢?”
绫织深吸了一口气:“孟唱他们现在就在那家公司。”
究竟是不是,很快就能知晓了。
她蹲下去,将手摁上那个尘埃遍布的抽屉。
“我愿意为国效忠,但我也同样需要真相。”
*
【日/10:40A.M./多云/坐标:塔尔玛首都·国会区·最高法院3233’’5544’’6628】
前任瑞拉市市长带着电子镣铐,浑身颤抖地坐在法院的议庭中央。
他不记得上一次坐在这里是什么时候了,但他记得之前还是西装革履,外表光鲜,但现在,他却成了一个阶下囚。
革新党和保守派两边分座,执政官坐在上位。
无数双目光定在了他的身上。
他们将要宣判他是否接受死刑,或者无期徒刑,在监狱里待到死。
两个选择都在把他往绝路上逼。
不……
他想要活下去……
他不能就这么困死在这里……
——他想起了那个亚人说过的话。
“蒋子元,前任瑞拉市市长,二十九岁正式成为国会的专员……”
有人开始宣读他的个人履历,台下的人窃窃私语。
革新党把他视为叛徒和蛀虫,甚至要把他踢出革新党的派别。
保守派一边幸灾乐祸,一边却又强烈要求执政官恢复死刑。
执政官目前陷入沉默,等到大法官念完案件综述后,他沉声问:“你还有什么要说?”
一般这种情况下,他应当忏悔,应当痛哭流涕。
然后大法官会根据他的忏悔程度给他减刑。
运气好,他可以免除一死。
但他没有哭泣,更没有忏悔,他抬起了脑袋,目光坚定而笔直地看向他:“我确实有话要说,执政官阁下。”
“比起您的罪行来说,我的贪污受贿根本不算什么!”
他提高了音量。
“您背叛了塔尔玛!”
审判席位上闻言,掀起了一阵喧哗。
“你在说什么,蒋子元?”
“疯了吗?狱警,给他打一针镇定剂!”
“胡说八道!”
“你居然指责执政官叛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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