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穗岁红着眼圈, 用力地点点头,然后伸出手,“拉钩。”
“嗯,拉钩。”
二人相拥而卧,一直聊到深夜,叶穗岁扛不住困意, 慢慢地睡了过去。
她小小一只,窝在自己怀里暖烘烘的,粉嫩的睡颜像幼猫一般的可爱。
沈炼抬起手,在她的脸颊上轻轻摩挲两下,接着低下头亲了亲她娇嫩的唇瓣。
“穗岁,等我。”
翌日天不亮,沈炼便乔装打扮,带着行囊归队了。
叶穗岁将他送到门口,直到再也看不到沈炼的身影,这才回了清风阁。
这些日子他们两个好的宛如一人,乍然分开,莫说叶穗岁,就是季夏他们也很不习惯。
怕自家主子忧思过度,朱嬷嬷赶紧端上甜甜的糖水,温声劝慰:“少夫人也不要太担心,大少爷吉人自有天相,定能够平安归来的。”
“嗯,我自是信他的。”
叶穗岁努力忽视掉心中的不舍,闭着眼睛深吸口气,再睁开时,那双漂亮的杏儿眼又恢复了往日的活力。
她道:“去把蓝芷叫过来。”
蓝芷在外面正与小丫鬟聊的开心,一听朱嬷嬷叫她,心中便咯噔一下,进门听见叶穗岁的话后,更是噗通一声跪下了。
“少夫人,我不想走!”蓝芷以头磕地,“还请少夫人给我一个机会,让我留在这里吧!”
叶穗岁见状忙让季夏扶她起来,蓝芷却挣扎着死活不动。
她没了办法,叹息一声,说:“不是我不想留你,实在是我这儿留不得你。”
看着泪如雨下的少女,她一副心软的样子,无奈道:“若你实在想留下,我可跟管家说一声,看看府中有无适合你的位置。不过先说好,这些活计恐怕不会太轻松。”
蓝芷闻言既惊喜又有些失望。
她在清风阁很是悠闲,叶穗岁有惯用的丫鬟,也用不着她伺候,也就偶尔让她跑跑腿传个话什么的。
可若成了府里的丫鬟,那她定然得忙的跟陀螺一样团团转,忙的脚不着地,还拿不了几个钱。
见她有些犹豫,叶穗岁也没把话说死,“不急,算算还有三日天象才会结束,你可以再好好想想。”
“是,多谢少夫人。”
蓝芷谢过后便退了出去,心中一直盘算着自己接下来的路。
粗使丫鬟她是不会当的,拿着一百两去外面做个小生意也比当丫鬟好,但她好不容易攀上个名门望族,这样离开又太可惜。
要是能给去伺候别的主子就好了。
蓝芷暗暗嘟囔一声,脑中突然浮现了一个身影,她迷茫的神情慢慢变得清晰坚定。
对啊,沈家又不止清风阁,去顺宁阁里伺候那也是极好的。
下定决心,蓝芷就悄悄打听起了沈轻鸿的行踪。
第二日午后。
沈轻鸿从外面回来,路过假山时,就听见了女子伤心的哭声。
她嗓音好听,虽然哭着,却不叫人厌烦。
沈轻鸿觉着这声音听着有些耳熟,好奇地从假山那儿走了几步。
“是谁在哭?”他问。
藏在假山里的女子似乎被他吓了一跳,哭声瞬间停了,只余下浅浅的抽泣声。
接着,她慢慢挪了出来,哽咽地行礼问好:“蓝芷见过二少爷。”
“是你啊。”沈轻鸿笑了笑,关切问,“可是被人欺负了,怎的躲这里哭?”
蓝芷眼圈和鼻尖都红红的,梨花带雨的柔弱模样格外惹人怜惜。
“没人欺负我,是我不想离开将军府。”
沈轻鸿闻言有些疑惑,“你犯了什么错,大嫂怎会让你离开?”
“回二少爷,蓝芷没犯错,当初少夫人让我来是为了顶替一位伤了腿的丫鬟姐姐,现下那位姐姐已经好了,所以才...”
天象之说不宜让多人知晓,这个说辞是刚开始叶穗岁便定下来的,蓝芷这样说也没什么问题。
沈轻鸿果然信了,他看了眼泪眼朦胧的少女,迟疑片刻,道:“我院里还缺个丫鬟,要不,你来我院里?”
少女惊讶地张大了眼睛,一滴晶莹的泪珠顺势滴落,“真、真的吗?”
“骗你作甚?”沈轻鸿笑道,“别哭了,这么漂亮的眼睛哭坏了可就不好了。”
他生的一副谦谦君子的温润皮囊,再配上这样甜蜜的话音,让蓝芷微微红了脸。
她低下头小声说:“二少爷尽打趣奴婢。”
“好好,我不说了。”沈轻鸿好脾气地笑笑,“那你回去同大嫂说一声,她若同意了,你就收拾一下直接到顺宁阁来。”
蓝芷忙不迭地点头答应,“是,二少爷,蓝芷这就去!”
心里激动,蓝芷也不觉得累了,一口气跑回清风阁,将这事告诉了叶穗岁。
“这是好事!二弟是个宽和的,定不会亏待了你。”叶穗岁道,“等明日一过,你便去二弟那里伺候吧。”
见她这么痛快地放人,言辞之间又尽是关心,蓝芷连声谢过,回屋里收拾东西了。
她的离开,代表着叶穗岁的计划也就此告一段落。
她站起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骨骼充分的舒展开,舒服的她眼睛都眯了起来。
“季夏,嬷嬷,你们也收拾一下,后日咱们就回家去住。”
沈炼不在,这个沈家也没什么好值得她留恋的,倒不如回家呆的舒心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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