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慧亲热地拉着叶穗岁过来坐下,将柯文的事同她说了。
叶穗岁闻言震惊地瞪圆了杏儿眼,“母亲,这些都是犯了法的罪过,我一个小小的郡主,又能做的了什么?”
“母亲知道,母亲就想着你或许可以进宫一趟,替文哥儿解释一番。”柯慧拉着她的手道,“文哥儿不是这样的人,这其中或许有什么隐情。”
叶穗岁垂下长睫,“就算有隐情,那也是刑部与大理寺需要操心的事。”
说着,她抽回了手,“对不住母亲,这个忙,恐怕我没法帮。”
听见这话,赵氏着急了,“别呀郡主!您现在嫁进来了,咱们好歹也算一大家子,您总不能见死不救啊!”
“夫人慎言。”她话音刚落,朱嬷嬷轻蔑的眸光就落在赵氏身上,“少夫人乃陛下亲封的福康郡主,恕老奴直言,您实在不配与少夫人为一家。”
她这话说的很不客气,将听惯了客套话的赵氏说的一愣。
自觉面子上挂不住,赵氏埋怨地看向叶穗岁,“咱们主人家说话,哪有这些贱奴们插嘴的份,郡主应当好好管教他们才是。”
此话一出,叶穗岁脸上笑意荡然无存,“你在教我做事?”
少女原本娇憨可爱的杏儿眼也凝聚起了冷意,面无表情的样子极具上位者的威严,与方才柔软可欺的样子判若两人。
赵氏都不敢与她对视,眼神飘忽地赔笑,“不敢,郡主误会了。”
叶穗岁还想再讽刺她几句替朱嬷嬷出气,就听见窗外传来三声猫叫。
她秀眉一挑,嗓音柔软又不失坚定:“母亲,总之这忙我没法帮。”
“舅舅向来赏罚分明,若柯公子无罪,不日便会放出。若是有罪,就算我去跟舅舅求情,那也无济于事。”
她停顿片刻,眸光不着痕迹地向门口瞥了眼,拔高声音道:“母亲只想着娘家侄子,难道就不为父亲想一想?”
“若柯公子真有罪,我身为沈家儿媳去替他求情,舅舅会不会以为沈家与柯家沆瀣一气。届时,母亲要怎么做?”
柯慧听完觉得叶穗岁有些大题小做。
她拧着眉不满道:“什么沆瀣一气,你这话说的也忒难听了!文哥儿根本不会做这种事!”
柯慧话音刚落,紧闭的房门就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只见沈正青走进来,咬牙切齿地指着柯慧的鼻子问:“他做不做,你知道?!”
沈正青在酒馆同下属吃酒时听人说起此事,起初也觉得是弄错了,可听人逮捕柯文的是锦衣卫,心里便知道,柯文的这些罪,没跑了。
再一想柯慧对柯文的疼爱,沈正青酒都顾不上吃,急忙起身往家赶,想提醒她这几日少与柯家来往。
谁知刚进门,就碰见个小厮说赵氏来了,还把福康郡主也叫了去。
沈正青一听就心道坏了,果不其然,柯慧没叫他失望。
一想起自己差点与柯家绑在一起,沈正青就怒火中烧,忘记了自己说出口的‘不打女人’的家训,上去狠狠给了柯慧一巴掌。
“你个没脑子的蠢妇!我沈正青娶了你,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第25章 叫她大嫂
多疑是每位皇帝的通病,岑帝虽是位难得的明君,但也逃不过这一点。
柯文之罪证据确凿,倘若叶穗岁真的听信了柯慧所言前去求情,依照陛下对叶穗岁的疼爱,自然不会怪罪于她,只会像她所言那般,怀疑沈家与柯家蛇鼠一窝、沆瀣一气。
一想到自己曾刚从鬼门关上走了一圈,沈正青看柯慧的眼神越发地愤怒。
“陛下圣明,既说了柯文有罪,那他必然有罪!你不好生为他祈福,竟还在这里难为穗岁?”沈正青喘着粗气怒声问,“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柯慧被他一巴掌打的脑袋嗡嗡响,脸上的五指印还发着烫,可瞧着勃然大怒的丈夫,她也顾不上自己的脸,流着泪哀声道:“老爷莫气,我也是一时糊涂。”
“是啊。”叶穗岁上前两步,歉疚地说,“父亲别怪母亲,都是穗岁的错。要是当初我没有写信给舅舅,也许就没有这些事了。”
面对一心向着自己的小姑娘,沈正青可板不起脸,嗓音都放轻了几分,生怕吓到她。
“写信?”他目露疑惑。
叶穗岁闻言下意识反问:“母亲没同您说?”
问完了,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似乎不该多嘴,赶紧低下了头。
她揪着衣角,一副心虚样,说话也变得磕磕巴巴。
“没什么,父亲,我、我还是先回去了。”
“不行。”沈正青立刻说,“穗岁你说清楚,你写了什么信!”
“我...”
小姑娘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急得眼圈子都泛了红。
她看了眼不敢抬头的柯慧,又看了看怒火中烧的沈正青,最后还是妥协了,耷拉着小脑袋将柯慧让她写信赞美柯文的事如实告知。
沈正青听完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
他万万没想到,柯慧竟背着他做了这种事。
叶穗岁出阁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娇小姐,怎会认识柯文!不认识的情况下却写了这样一封信,显然是有人要她这么写的!
陛下非但没发怒,还让柯文顺利坐上了左寺承的位置,明显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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