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兰茵的母亲是平阳公主,先帝在世时最疼爱的一位公主,连她娘这个嫡公主都要避之锋芒。
只可惜后来是她舅舅继位,属于平阳公主的万千宠爱自然落到了她母亲身上,估计是听平阳公主唠叨久了,盛兰茵也觉着是叶穗岁抢了自己的荣华。
因此,盛兰茵也总爱同她比较,跟她过不去。
只是之前,叶穗岁除了身体不好没什么好置喙的,但现在嘛,不一样了。
永泰郡主笑着,眼睛里却是毫不掩饰地讥讽,“本郡主确实没变,倒是福康你,嫁人了不说,还嫁给了沈炼这么个东西。你的恩宠,也不过如此。”
闻言,叶穗岁脸上的笑意荡然无存,一双灵动的杏儿眼也变得冷厉。
往日盛兰茵再怎么说怎么闹,对她而言都无足轻重,只当是个没得到糖的小孩儿在撒泼打滚,不能同她一般计较。
但她这么诋毁沈炼,不行。
她站起来,面无表情地走到盛兰茵面前,“看在杜太妃的面上,我给你个机会,道歉。”
“道歉?”盛兰茵笑的花枝乱颤,眉眼中满是快意与张扬。
怎能不快意?
往日她说什么叶穗岁都一副含笑的淡然样,摆明了没把自己放在眼里。头一回瞧见她生气,她怎会妥协,怎能妥协!?
将笑容一敛,盛兰茵恶声道:“道什么歉?难道本郡主说的不对?他沈炼就是个一事无成的废——”
“啪!”
清脆的巴掌声打断了盛兰茵,也将看戏的其他人吓了一跳。
她们全然没想到这看着娇娇的小姑娘行事竟然如此果断!
但是…看着盛兰茵脸上清晰的巴掌印,她们又觉得很是痛快!
活该!让她总爱仗势欺人!这下碰上硬茬了吧!
她们喜闻乐见,但反应过来的盛兰茵却是疯了,捂着脸,眉眼中满是震惊,“你敢打我?你竟敢打我!”
“你以为你是谁?还竟敢?”叶穗岁唇畔笑容肆意,“眼下还没有我叶穗岁不敢做的事!”
这话显然又狠狠刺痛了盛兰茵的自尊,看着眼前少女明媚的小脸,她气的牙关一咬,猛地抬起了手。
她要重重地打回去!
只可惜,带着狠劲的巴掌刚要落下,就被季夏伸手一下给攥住了。
季夏是练过一些功夫的,手劲自是盛兰茵所能忍受的,吃痛之下,姣好的容颜都变得狰狞。
“贱婢!给我松手!”
季夏恍若未闻,甚至还暗自又加了两份力,疼的盛兰茵眼泪都出来了,梨花带雨的,再无方才那副嚣张模样。
叶穗岁冷眼看着,待她疼的脸色发白,这才淡淡地说:“盛兰茵,以前是我不愿同你计较,但这不代表我就是任你欺负的软包子。以后再让我听到你诋毁我相公,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你若不信……”
她莞尔一笑,“尽管来试。”
教训过了,叶穗岁便不愿再同她计较,毕竟这是她外甥的喜日子,闹大了不吉利。
叫季夏松了手,叶穗岁冷漠地看她一眼,转身离开。
盛兰茵死死地盯着叶穗岁的背影,表情都变得狰狞。
脸上和手腕都是火辣辣的疼,不用多看也知道肿了起来,再扫一眼那群人的反应,眼底的幸灾乐祸都快要掩饰不住!恨不得她被叶穗岁教训似的!
从小到大没受过这种屈辱,盛兰茵气的浑身颤抖起来。
姗子有些害怕,上前搀扶住她,小声安抚:“夫人,奴婢扶您过去歇——”
她刚开口,就见盛兰茵眸光一暗,猛地挣脱她的手,恶狠狠地朝叶穗岁撞了过去。
围观的小姐们见状惊呼,“郡主小心!”
然而已经晚了。
盛兰茵像疯了似的从背后猛扑过去,过来送茶水的小丫鬟避之不及,托盘上的陶瓷杯盏被撞的落了一地。
只听噼里啪啦一阵脆响,鲜红的血水染红了地面。
吴玉玉眼前都有些发黑,急急的朝身边丫鬟吼道:“郡主受伤了!快去叫人!”
这小丫鬟也是头一回来,怎知道该去哪里叫人,再一想福康郡主受伤的样子,急的出了一脑门子汗。
想起来时路过的男席,心一横,朝那跑了过去。
怕耽误事,到了男席她就放声大喊:“快来人呐!福康郡主被永泰郡主打的血流不止啦!”
“什么?!”
众人惊的站了起来,就见方才静坐不语的楚非言猛地站了起来往外跑,一路掀翻了不少的桌椅。
还没来得及惊愕,另外一个身影直接从他们头顶上飞了过去,速度快的只留下一道残影。
“谁啊?”有人诧异问。
身边人摸着被猛踩一下的脑袋,好脾气地笑笑,“估计是沈炼吧。”
妙安阁外。
叶穗岁坐在地上,看着掌心里深嵌进去的碎瓷片,有些怔住。
季夏却已经吓哭了,按着她手腕止血的手都在发抖,“夫人,夫人您说句话呀,您别吓我。”
她连唤几声,叶穗岁这才回过神来,慢慢地眨了眨眼,想安抚季夏几句,就听见有人大喊:“快闪开,大夫来了!”
女眷们身体娇弱,难免会有些不适,因而大夫一早就在妙安阁一旁候着,来的不算慢,沈炼却比他还要快。
众人这一让,沈炼就清晰地看到呆坐在地上的叶穗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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