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瑞王淡笑着:“身体不便,就不向母后行礼了。”
太后按捺着怒火,没好气地看了瑞王一眼,“你来干什么?”
瑞王咳了两声,“本王不知一向知礼谦逊的严大人因为何事惹怒了母后,可现在不是责罚的时候,皇兄急诏,要严大人进殿觐见。”
太后还是没有要松口的样子,瑞王又道:“母后大可继续扣押他,到时误了皇兄的事,严大人还会被扣上抗旨不遵的罪名,数罪并罚,正好赶在年前摘脑袋。”动动手指,让人把严辞镜带走。
严辞镜一走,瑞王装模作样咳嗽两声,道:“宫后苑冷得很,本王体弱,就不奉陪了。”
太后面子上挂不住,被嬷嬷扶走。
皇后魏宛嫣让人把二皇子带回慧妃宫里,而后冷冷地看着跪在地上请罪的萍儿,道:“守在外侧的是你,你为何不拦着严大人,由他闯进来冲撞太后?”
萍儿浑身发抖:“严大人跟着二皇子,奴婢只是……只是想替娘娘出口气,没想到太后娘娘会如此生气……”
魏宛嫣脸色煞白:“替本宫出气?慧妃何曾惹过本宫?”
萍儿咬牙切齿道:“慧妃狐媚,进宫后跟在娘娘身边夺了娘娘的盛宠,生下皇子,如今娘娘丧子,她从不来探望,还带二皇子去御书房截皇上,现如今还要给他的孩子找什么状元来教,奴婢实在气不过!”
魏宛嫣看着严辞镜离去的背影,叹气:“所以你想借羞辱严大人,来下慧妃的面子?严大人何其无辜……”
事情的走向是谁都没有想到的,萍儿已经预料到自己的结局了,抱着魏宛嫣的腿,哭道:“娘娘!奴婢以为最多罚跪,没想到太后要用钉板掌严大人的嘴!奴婢真的没想到啊!”
魏宛嫣自小就离开母家进了丞相府,后来又进宫跟在当时的贵妃,也就是如今的太后身边,什么都是见过的。
若今日闯入宫后苑的是旁人,太后都不会这么生气,可偏偏就是严大人……
旧事不必再提,魏宛嫣冷道:“今日之事,谁敢传出去一句,本宫决不轻饶。”
严辞镜在雪地上跪了许久,袍子都湿了,被瑞王身边的人扛着走了一阵,腿脚灵活起来后,他就谢绝搀扶,自己走了。
他心中奇怪为何皇上会让瑞王传话,但还是顺着台阶下,说:“官袍脏了,不可殿前失仪,待下官去换一身衣服,再去面圣。”
瑞王笑道:“殿前失仪没有假传圣旨的罪过大。”
严辞镜惶恐作揖,瑞王扶住他,指着前方宫门处,那里站着一个揣着手的人。
“本王也是受人所托,要谢就去谢他吧。”
作者有话说:
严辞镜:倒霉倒霉倒霉
第125章 太傅
宫门外站着一个人,严辞镜连魏成都猜了,就是没猜到是他。
“毕修撰。”严辞镜朝毕守言作揖。
毕守言连忙摆手,又对瑞王说:“下官不敢进内廷,多谢瑞王出手相助,帮下官把严大人带出来,要不然可真要耽误事了。”
瑞王点头:“小事,本王儿时由太傅授学,教导之恩无以为报,帮你也是应该的。”
两人的对话,严辞镜听得云里雾里,不好插话询问,跟着毕守言送走瑞王后,他才将心中的不解说了出来。
毕守言入翰林侍学,比严辞镜官位要小,平日没有碰面的机会,两人唯一的交集就是那日宫外聚会,严辞镜不知道毕守言今日之举,是为了什么。
对此,毕守言温声道:“严大人不必思虑太多,不过是太傅大人看过严大人的述职文书后,有诸多不解,这才让下官来请。”
“二皇子的随伺说严大人追殿下去了,下官一路找去,被宫后苑的侍卫拦住了,别无他法才求助于瑞王。”
宫后苑的把守?严辞镜闯进宫后苑时,并没有看见什么侍卫。
毕守言解释道:“此番也不全怪严大人,听说有女官找了只猫来给皇后逗趣,结果没看住,猫跑了,几个宫女没找着,支开了守门的侍卫去找,这才让严大人误闯。”
严辞镜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宫中发生的事又不便跟毕守言多说,只道是毕守言来得及时,不然他还在宫后苑中乱撞。
想起毕守言来找他的原因,严辞镜又问:“述职文书……有何不妥?”
毕守言闻言一笑:“严大人多虑了,只是太傅大人对严大人文书中所列的几项治水之策很感兴趣,想请严大人前去一叙。”
严辞镜点点头,看了毕守言一眼。
同为状元,毕守言比他要知进退得多,姿态端得低,却又不让人轻看了他,如此行事风格跟其父毕知行的教诲分不开。
不过毕知行是个不苟言笑的人,可毕守言却是温润如玉,很是亲和。
到了文华殿外,严辞镜辞别毕守言时,被他叫住。
“天冷,严大人膝处的衣物一直湿着易患骨寒。”毕守言从袖中拿出一张干帕子,蹲下来帮严辞镜擦拭。
“我自己来就好。”严辞镜躲了躲,没躲过,只好由着毕守言帮自己擦袍子上的水渍。
面见太傅,衣冠不洁,视为不敬,严辞镜感激地看着毕守言,向他伸出一只手,拉他起来。
毕守言淡笑着,把帕子收进袖中,拉着严辞镜的手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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