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睡不踏实,醒也醒不了。
越睡越困,越困越想睡。
梦里面各种奇怪景象,杂乱无章,光怪陆离。
怎么理都理不清,被压得久了,只觉得累得慌。
脑袋里面累,身上更累,浑身肌肉酸痛。
墨菊都担心他会一睡不醒,就那么睡着睡着就去了。
跟他说起的时候,洛清微神色冷淡。
暗道若不是有云云在,他估计还真就直接睡过去了。
但经过这些年的修养,洛清微自觉身体渐好,这种情况也就越来越少。
这会突然被压醒,他略微怔愣,很快就找到感觉。
慢吞吞的睁开眼睛,双目无神的盯着面前虚空。
开始装死。
他身体异常虚弱,只能慢慢静养,遇到这种情况喝药也不起作用,被梦魇的多了,也摸索出些许经验来。
心里面清楚是梦魇,不管梦到什么遇到什么,都是假的。
他抵抗不了,便躺平装死。
将头脑完全放空,不看不想,幻想自己是条死鱼。
就那么飘在海面上,一动不动的。
这方法有时候管用,有时候不管用。
就像现在,他睁着眼睛躺平装死,就感觉到眼睛上覆着什么东西,扒拉划过他柔软的眼皮,“眼睛是真看不见了么。”
洛清微一动不动,将装死的计划进行到底。
连眼皮都懒得稍微眨动,只希望这次“鬼压床”能早点结束。
那人没等到他回复,自言自语的嘀咕着,“到底是受了什么伤,是谁伤了你,怎么就把自己弄成这样子,惨兮兮的!”
说完又生气起来,自顾冷哼一声,“别以为你把自己弄成这么可怜的样子,我就会原谅你。
想要求我原谅,除非……”
那人略歪着头,手掌迅速的在洛清微身上摸了个遍,准备想出几个极其恶劣的办法来。
他非得将面前这人里里外外折腾个遍,让他长个教训不可!
将人倒挂在树上,拿鞭子抽他,抽的皮开肉绽,浑身鲜血!
扔到养鱼的深潭里,让食人鱼咬破他的皮肤,再吸他的血!
要不就拿他练剑好了,雷霆万钧,看他被雷劈得七窍流血!
一定要狠狠的!用力的收拾他!
可是……会不会有点太过血腥了。
他是个非常温和的人,不合适见血。
还是把人衣裳扒干净,浑身都光着,就那么赤条条的,挂在他房间的横梁上,挂他三天三夜。
再用银针在这人背后刺几个字吧!
就这么办,不过瞬间,他甚至连要刺字的内容都想好了!
写他的名字!要把他的名字写的大大的!要占据这人整个后背!一点空隙都不能落下!
一边扎一边问他,还敢不敢跑了?!
要是还敢跑,就拎着他的脚踝,拽回来。
把人摁到地上,再教训一顿就好了。
至于具体怎么教训,哼,他怕说出来过不了审,算了。
想到这个,那人嘴角翘起,露出个得意洋洋的表情。
手掌从脖颈划到洛清微的腰,肆意的在那把细腰上摸索着,他必须要先验验货。
毕竟以后他的名字,会长久的占据着这块地方。
他要用仙道最厉害的颜料,扎到肉里去,一万年都不会掉色的那种!
他得意的笑着。
手指穿过层层叠叠的衣服,摸到洛清微的后背。
愣住了。
印象中,青年有着劲瘦有力的细腰,细腻温润但堪比铜墙铁壁的皮肤,摸着触感像是最顶级的绸缎,却是刀枪不入,水火不侵。
他曾经为此得意万分,恨不得昭告天下,却又因为舍不得跟别人分享,只能暗戳戳的躲在房间里,自己偷着乐。
因为这人身上,每一寸筋骨,每一分皮肉,每一根发丝,都是由他精心养护淬炼而成。
是他最重要、最珍惜的宝贝。
可现在,他曾经细腻如玉石的后背上,遍布着无数深浅不一的伤疤,就跟老树根似的盘根错节,交错纵横,摸着硌手的很。
他心心念念,想要刻满自己名字的后背。
居然就被伤疤占领了!?
他辛辛苦苦,花费了两百年时间,才养护出来的大宝贝。
居然就这么破坏了!
是谁!到底是谁?!
他出离的愤怒了,怒火中烧。
胸口跟有把火烧着似的,恨不得将一切都焚烧殆尽。
他气洛清微私自跑出太一仙宗不说,这才多长时间没见,连孩子都会背着木剑到处跑了!
看样子就是丝毫不把他放在心上,气得他心肝脾肺肾都疼。
幸好孩子的母亲已经不在了,不然他可不知道自己会干出点什么来。
又气这人怎么能这么没用,才离开他的视线多久,居然就连自己都保护不好,怎么就能被人伤成这样!
他辛辛苦苦两百年,千辛万苦才养好的大宝贝!
居然就这么轻易的被人伤到了!简直岂有此理!
他气得变了脸色,只想掐着人那伤痕遍布的腰,用力将人摇晃倒清醒过来,质问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伤的!
他好提着剑,一剑把人砍成两半,再把那人的脑袋当球踢!
从太一仙宗踢到蓬莱去,谁也别想阻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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