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自那之后王家老爷便再没见识过“神力”,因此他猜测冉遗和宗宁若不是骗子,就是二位能力微弱的“小仙”——真到了翻脸时刻,只要他们这边人出的够多,武器也够多,就能制上一制。
王家老爷那笃定的模样让一群仆役们也自信心十足,自然忘了王家老爷另一番“先礼后兵”的叮嘱,一和冉遗照上了面,他们就摆出了要搞事的姿态。
而白衣男子闻言,却是低低笑了起来。
那笑音从容而又诡异,仆役头头本能地心头一紧,敛了容,竖起眉毛,粗着嗓子吼道:“你笑什么?!别给我装神弄鬼,老实交代你还有个兄弟去哪儿了?!”
冉遗笑眯眯道:“他去了哪儿不重要,就让我来好好招待你们吧。”
仆役头头一愣,没听懂:“啊?”
冉遗懒洋洋道:“不对,应该说是,就由你们来好好招待我吧。”
话音落地,仆役们就感觉到……有什么诡异的气息扑面而来!
他们什么都看不见,但晨风拂向他们的脸时,他们只觉得被什么东西闷头一击,头脑晕眩,晃了晃身形,待再站稳时……
“咳咳咳!”
“咳咳咳!”
“这口风怎么回事,呛得我咳咳咳……”
一群人齐齐咳嗽起来。
再一阵风吹来,仆役头头竟觉得浑身发冷,像是受了风寒一般,又大大打了个喷嚏。
他身后那小弟肚子“咕噜噜”一叫,脸色就白了:“大哥,我、我肚子疼。”
紧接着又是一声“呕”,有人一口吐在了路边。
还有人呛着呛着捂住了胸口,直呼喘不过气来。
不对劲!好像不太对劲!
一时之间,整支队伍的人竟全都面色发白,冷汗直冒,呛嗓子的呛到吐出一口血,憋不住肚子的已经拉在了裤D里,呕吐的则是吐得满地都是。
仆役头头心里“咯噔”一下,知道大事不妙了,再抬头看去时,前方哪里还有白衣人的身影!
这清晨的路边,只剩下了他们一群人!
头头脸色大变,正想喊人,胃里就一阵翻滚,“呕”一声,他的嘴里直接喷射出来一股呕吐物,与此同时,那咳嗽声还从前后人家的屋里传来,从更远的地方出来,“咳咳咳”的声音,迅速蔓延了整个村子……
*
昨天傍晚,陆饕是被斗鸡眼的兄弟一颗痣给抓走的。
——没错,斗鸡眼还在那跟王老爷叫冤时,他兄弟一颗痣可机灵多了,从一群村民当中一马当先捉了陆饕就跑!
等到俩兄弟会和时,斗鸡眼还在破口大骂叶匀偷奸耍滑,诡计多端;王老爷不识好人,猪油蒙了心。
而及至回了家,看到那一只只被草绳捆了嘴巴发不了声的鸡鸭时,陆饕:“……”
神他妈“不识好人”……
斗鸡眼和一颗痣将陆饕扔进了草棚,就蹲在一边开始数鸡鸭,确认一只没少,斗鸡眼的气才顺了下来。
一颗痣指责他:“你今天去偷老朱家时怎么这么不小心,竟然闹出了动静!”
斗鸡眼愤愤不平:“是那只鸭太凶了,那是鸭吗?那简直是鹅!让你去抓你也得闹出动静来!”
一颗痣“啧”了声:“幸亏那小乞丐刚好路过那边,能拿他来顶包。”
陆饕竖起耳朵偷听。
好啊,小乞丐果然是被诬陷的,村民丢的那些鸡鸭,全都是被这两个人偷的!
斗鸡眼咬起了手指,焦灼道:“但是等会儿王喜派人过来问话,我们要怎么回答?他会不会还让人进来搜啊?一搜我们可不就是露馅了?”
一颗痣眯起眼来想了想,有了主意:“看看到时候是谁来,随机应变吧,要是那XXX,我们就送两只鸡给他,要是那XX,他最爱饮酒……”
这是决定要贿赂了。
结果到了傍晚,王老爷压根没派人来——这是根本没把这回事放在心上,直接给忘了!
一颗痣和斗鸡眼那个乐啊,他们本想把陆饕给宰了助兴,可陆饕这会儿都醒过神了还能任他们拿捏?
一颗痣想伸手过来,陆饕就作势要上去咬人,伸棍子过来,陆饕直接“嗷呜”一口把棍子给咬烂了!
来个一两回,一颗痣和斗鸡眼也就悻悻作罢,转而宰了只鸡,开开心心喝起酒来。
直到晨光微亮,这俩兄弟终于醉得不省人事,而陆饕则是偷偷翻出了草棚。
——那草棚关得住一只普通的狗,但绝关不住一个正常的人。
陆饕翻出草棚后本想马上逃出去,去找晏宁安会和,但他扭头一看——草棚里那一只只鸡,一只只鸭,就这么深情地注视着他,那眼神多么渴求,多么期待,多么热切,就差把字写脸上了:狗兄弟,救救俺们!
陆饕沉思片刻。
他绕到草棚口子上,狗嘴咬住简陋的门栓,往旁边一拉。
下一秒,陆饕听到了外头传来的狗叫声:“汪汪汪,汪汪!”
虽然听不懂,但那狗叫声抑扬顿挫,陆饕甚至听出了逗号和感叹号,放脑袋里一琢磨,这可不就是在叫“陆先生,快走”,这就是晏宁安啊……
与此同时,一颗痣和斗鸡眼被狗叫声唤醒,迷迷糊糊睁眼一看——
鸡鸭正在从草棚里狂涌而出,连跑带飞,一地鸡毛鸭毛!
两人立刻清醒过来,一看到跑在最前头甩着尾巴的小黄狗,斗鸡眼立刻吼道:“是那只狗!是那只贱狗开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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