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们也齐齐声讨起来:
“就是,这小乞丐去年来我们村,我们村也是从去年开始丢鸡丢鸭的,这事儿绝对是他干的!”
“王老爷您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这遭天谴的小乞丐,砍了他的头也不为过!”
声势渐渐浩大,苏玄他们觉得不妙,可他们此时没有灵力,又在狗的身体里,就连控制下局面都不行。
逃倒不是逃不走,可是他们逃走了,宗宁却留在了这里,这要怎么办?
正在进退两难时,叶匀忽然往前一扑,红着眼眶,楚楚可怜地对着王老爷喊道:“王老爷,王老爷,冤枉啊,我只是凑巧路过老朱家门前而已,根本没有想要偷鸭,我是被误会了,冤枉啊王老爷!”
苏玄他们一懵,再看叶匀那无助可怜卑微弱小的模样……
擦,不愧是演员,演技说来就来!
叶匀魂穿的这个小乞丐大概十七八岁模样,本身就眉清目秀,那么一红眼,可怜巴巴地仰视着王老爷,王老爷登时也宕了下机:“啊,这。”
这套竟然行得通!
苏玄当机立断,迅速趴在了地上,耷拉着耳朵,低声呜咽:“呜呜呜呜呜……”
他用尾巴甩了下顾朔,顾朔一顿,也默默趴了下来。
晏宁安和陆饕够激灵,跟着一起可怜巴巴地“呜呜”叫,四只狗连着一个小乞丐,登时仿佛集体受了天大的冤屈!
王老爷懵了,村民们也懵了。
这突如其来的凄楚是怎么回事?!
斗鸡眼都傻了,回过神后他凶神恶煞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大步过去就要抓叶匀的头发:“嘿你这小乞丐——”
叶匀一躲,直接滚到了王老爷脚底下,惊慌道:“王老爷救命!王老爷救命!”
斗鸡眼不敢冲到王老爷面前,气急败坏道:“王老爷您赶紧让人把他拉开,要是让他伤着您了怎么办?!”
眼见仆役们就要上前,叶匀下意识地又往旁边一躲……抱住了宗宁的大腿!
叶匀一抬头,宗宁一低头。
“……”宗宁冷漠地开口,“松手。”
苏玄顾朔陆饕晏宁安:“……”
狗就算到了古代也是真的狗。
叶匀:“……”
他深呼吸一口气,忍住脾气,委屈地对着王老爷喊:“王老爷,您看这斗鸡眼比当事人,不是,比老朱本人还激动算是怎么回事?!他难道是村里的衙役吗?!他难道那么乐于助人,不是,行侠仗义吗?!”
这话里面好几个词王老爷和村民们都没听懂,但这不妨碍他们领会其中的意思。
显然这斗鸡眼平时做人也确实不怎么的,叶匀就这么简单一挑拨,他们好像确实琢磨出了几分不和谐,齐齐看向那斗鸡眼。
斗鸡眼一慌,指着叶匀的鼻子吼道:“你这小兔崽子乱说些什么?!我、我就是看不过眼你那偷鸡摸狗的行径!”
“他平时有那么热心吗?!”叶匀扯着嗓子对村民们喊,“大家跟他认识多少年了,何曾见过这斗鸡眼这么替他人出头的模样,这人设都OOC了吧!”
叶匀也不知道小乞丐到底偷了鸡鸭没,反正他抓住一点漏洞就乱轰一通,甭管这些人听得懂听不懂,总不能真让这帮人把他拉去砍头吧!
他伸长了脖子,大声道:“朱大哥有亲眼看到我偷鸭吗?!”
老朱犹豫了下,道:“这、这倒是没,是刘大狗在门外喊了,我才出门一看……”
——果然有问题!
叶匀立刻喊道:“不会是这斗鸡眼自己偷了鸡鸭,栽赃到我身上来了吧!不会吧不会吧!”
此时此刻苏玄他们不禁在心底赞叶匀一声牛逼,这种时候栽赃思路都这么清晰。
斗鸡眼肉眼可见地慌了,他感受到王老爷和村民们探究的视线,“扑通”一下就跪了下来,一边拜伏一边自我澄清:“王老爷冤枉啊!我不过是看大家伙整天为那不见踪影的小贼着急,才劳心了一把,这怎么就能怀疑到我身上来了呢?!可不能好心没好报啊王老爷!”
整个客堂顿时乱了起来,大家都搞不明白这状况,王老爷也开始为难。
苏玄他们又伸脖子来了几声狗叫助了助兴,王老爷直接头疼到捂额,终于忍不住了,大声道:“行了行了,都别吵了!先把这小乞丐拉下去,关柴房里,那个,刘大狗和老朱在家里等着,我等会儿让人再去你们那问问情况,等明日再做定夺!”
斗鸡眼一听,王老爷竟还真怀疑到他身上来了,顿时脸色一变,气愤地脱口而出:“都人赃俱获了,何不今日就把这小贼浸了池塘!”
叶匀震惊地看向王老爷:“王老爷,他竟然在质疑您!”
斗鸡眼:“?!”
王老爷:“!!”
叶匀泫然欲泣:“不像我,我只觉得老爷您真是英明,在柴房住一晚无所谓,我相信老爷您定能还我青白……”
这话说得,简直又柔弱又乖顺。
王老爷瞪着那斗鸡眼,气得胸口起伏。
他给仆役使了个眼色。
仆役上前把叶匀从地上扶了起来。
这一扶,王老爷的态度就很明显了,斗鸡眼的脸直接青了,他不敢置信地看着王老爷,在对方的黑脸之下又仓皇无比。
叶匀拍了拍膝盖,乖巧地对仆役说了声“多谢”,随后对王老爷甜甜地笑了笑,又对斗鸡眼甜甜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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