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大人,要本将军回答你的问题,可是要付出些代价来,否则本将军可是亏大了……唔——”
温大人没有给顾将军坐地起价的机会,毫不犹豫地吻上了对方的唇瓣,眼睛直直的看着顾瑾之的脸,脸上闪过几分来不及收回的笑意。
自觉看透了对方小心思的顾将军十分尽职的履行了自己的义务,左手落在温大人的后颈,稳稳按住了对方想要一触即离的脑袋。在温大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凑上去收取了自己的利息。
“唔……”
半晌后,顾将军终于收完了他的代价,将耳际已经泛上红潮的温大人松开,施施然理了理衣襟,假模假样的咳了声,这才开口:“是因为沈秋生。沈秋生的母亲是阿莉莱。”
他在发现那副画卷后便回想起从前沈秋生的种种不对之处,后来不知怎的,忽然忆起见风山那一夜。何勇等人无意间发现了阿莉莱的衣冠冢,那时沈秋生掩在黑暗中神色看不太清楚。但顾瑾之夜视能力极强,他无意间回头时曾瞥见对方脸上的神色:像是悲伤,又像是——憎恨。
他那时只觉得或许是曾见过类似的场景引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如今再想起来,却是又发现了不少端倪。
后来细细想了一下,便暗中派人去了当时找到阿莉莱衣冠冢的地方,发现原本在那里的衣冠冢早已不见了踪影。而原本安置那位那位哑女“利兰”的人家,竟早已人去楼空。
顾瑾之补充道:“我后来差人去打听过了,当年阿莉莱的身边有一位侍女,就叫做利兰。而阿莉莱消失之前,确实是有着身孕。但当时追求她的人很多,没有人知道孩子是否是那些人其中的一个。”
温行远了然:“原来如此。”
但仔细一想他又觉得有些不对:“既然沈秋生是离族人,那他为何要帮梁晋?难道他的生父,竟是梁晋人。如此一说,也就说得过去了。”
不过沈秋生此人,其言行实在是可疑。若是离族人,想要参加大周的科举,可谓是难上加难。但是沈秋生竟能顶着大周人的身份毫无破绽的考取功名,并且取得头筹,说明那个身份确实是一个真实的身份,且对方对于陛下如今的想法看得十分透彻。
但既然是梁晋打算安在大周的棋子,沈秋生的行为未免有些太过漫不经心了。自从青州以来沈秋生就没有掩饰过自己的异常,似乎也不怕他们发现。就连如今所有的矛头都已经指向了他,他却仍旧安安稳稳的呆在郢都,不动如山。
顾瑾之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表情有些神秘:“阿远你是不是想为什么沈秋生还留在郢都?”
看见温行远点头,顾瑾之反问他:“你为什么不怀疑,郢都里的那个沈秋生到底是不是真正的沈秋生呢?”
温行远一怔,他下意识的反驳:“可我在郢都时,曾多次与他交谈。那个沈秋生分明……”
不对,他每次与沈秋生相见时,对方都是神情温和的同他交谈,三两句后便会同他拜别,每一次都是行色匆匆的模样。他那时只以为对方是对于今日发生的事焦头烂额,但现在想来,应当是为了防止和他过多交谈引起了怀疑。
温大人盯着一脸事情尽在掌握的顾瑾之,神情有些不解:“你是如何察觉郢都的沈秋生是假的?”
顾瑾之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尖,眼神避开了对方的眼神:“那时在青州的时候我觉得那个赵瀚深不太对劲,就趁着你不在吓了吓他,那个人被我诈了一下,就……就认出他是假的了。”
温行远眼眸微眯,品出了其中的不对味:“你为什么会觉得对方不对劲,仅仅是因为感觉?”
顾瑾之左顾右盼,说话的声音逐渐减小:“就……他非要住你隔壁的院子,我就想吓吓他……这不是诈出他来了吗?”
说着,他的声音又大了起来,理直气壮地开口:“要不是我当日诈出了他,后来就不会怀疑那个郢都的沈秋生,现在你就不会知道沈秋生到底是为什么要留在郢都了。因为他早就离开了,根本就没有留在郢都。”
温行远无力反驳。
顾瑾之说得不无道理。若不是因为他诈出了对方,现在也没有人会怀疑沈秋生是假的,毕竟从外表与声音上根本就识别不出对方是真是假。
虽然最初的目的不那么……磊落,但也算是误打误撞得到了好结果。
温行远张了张口,正想要说什么,却忽然听见门外传来一阵喧闹声。他抬手轻轻拍了拍放在他腰间的手臂,示意顾瑾之放开,有正事了。
顾瑾之面色一垮,不情不愿的松开手,将怀中的人放了下来。然后变脸似的换了一副严肃的面孔,面无表情的快步走到门边打开了门。
门外是陈知。陈知向来会看场合,如果不是有什么大事,对方不会在这种时候来找他。
“何事?”顾瑾之的声音带了几分认真。
陈知面色严肃,将方才被掩在袖中的信封递了过来,只见信封上十分明确的写了:顾将军亲启。
顾瑾之随手接过,将里面的信纸抽了出来,目光落在最后一句上:“三日后愿与将军会猎于玉野。”
——是战书。
玉野位于雪中城外,位于大周于梁晋交界处,向来是两国争执不休的地盘。
他眼神一动,扭头看向已然走到他身侧的温行远,唇边勾起一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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