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独自离开的顾瑾之,却是在将东西交给李安后,再次折返回了城中。
再次进城后,顾瑾之大摇大摆的从城门口途经城中最为热闹的街道,而后才慢悠悠的跺着步子在自己的宅子门口转了一圈。似乎是终于晃悠够了,这才又再次转身朝着城门处而去。
而在他身后,一个小贩模样的男人缩头缩脑的将眼珠子转回了自己的小摊上,再次大声地吆喝起来。
他倒是一脸理所当然,反倒是负责检核的士兵见此人多次进出城门,一时间神色有些狐疑。正打算拦住人盘问两句,却不成想不远处忽然爆出了一阵喧哗,吵闹间人群中忽然间有道男声惊呼一声:“杀人了!!杀人啦!!!”
一时之间,人群的喧哗声更加大声,士兵立刻上前去想要疏散百姓,以防在城中闹出恐慌。
在他小跑着到人群边上的时候,人群中央正好有个胖胖的男人在大喊,神色惊慌。听声音似乎就是方才喊出杀人的男子。
“停下!城中不可……”
他开口想要叫停那人,声音却被人群恐慌下的喧闹声淹没在了洪流中。待到他终于分开人群进入到中央的时候,却发现方才那个男子却已经消失在了人群之中。仿佛是在混乱中已经离开了人群。
而方才的“杀人”现场什么也没有,只有一席孤零零的草席在风中摇曳着。
“该死!”士兵气愤的咒骂一声,重新回到了城门处的岗位上。
面色不虞。
而方才那个在城门处行踪诡异的青年,却已经在混乱中借机出了城。
顾瑾之不紧不慢的抬着步子,出城后的方向看起来就像是随意走的一般。有时朝着东行几步,有时又向着西迈两步,毫无规律可言。偶尔兴起,还会对着一旁道路上的树木自言自语,说着一些旁人难以理解的话语。
一刻钟后,日头终于爬了上山,天色也逐渐亮了起来,原本还有些昏沉的道路上也被光亮照起,照得林中的一切都无所遁形。
终于停下脚步的顾瑾之在一片竹林旁站定,没有回身,他有些懒散的打了个哈欠:“我说几位,跟着我这么多天了,不说是有些旧情,而今几日日日相见,怎的就非要取我性命不成?”
说道“取我性命”四个字时,顾瑾之的面色一凌,由春化冬,双眸一片冰寒。
身后一时间寂静无声,就连风吹过时树叶的沙沙声也小得几不可闻。
顾瑾之依旧沉着,似乎并不为对方的沉默而恼怒,脚下依旧不动,只是手中悄然出现了一道银色的暗光。
“既然诸位不愿交谈,那便别怪本王不客气了。”
说完,他猛然旋身,五枚银白色的光亮射向他身后不远处的一处林中。霎时间,五道漆黑的身影从林间飞身而出。
在最首位的,赫然是从前他刚入青州时所遇见的老妪夫妇。
两人并未改换装扮,只是穿了一身漆黑的劲装。他们今日就是为了顾瑾之而来,今日的行动,他们早已筹谋了许久,在顾瑾之方才从郢都出发时,他们的暗哨便已经一步步将消息传到了此处。故而这一次的行动,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只要他们今日的行动成功了,他们主子的行动便也就只差最后一步收束了。
老妪见他如此不慌不忙的姿态也并不惊慌,只是盯着他的脸嗬嗬笑了起来,直叫人难以忍受:“既然瑾王爷早已知晓我等的动作,那么今日便是请君入瓮了?”
顾瑾之但笑不语。
老妪也不羞恼,只是自顾自的说着话:“若是您能早一步便束手就擒,那咱们今日便无需费这般周折。您说呢,王爷?”
她一遍一遍的叫他王爷,似乎在提醒他如今的处境,言语中句句都是劝顾瑾之束手就擒。
但顾瑾之听了她的话,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眉眼间是化不开的锋芒,吐出口的话语也是毫不客气:“在大周境内,本王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对本王说出这般的话。你既知道本王是请君入瓮,那接下来的一场戏自然是本王早已准备好的瓮中捉鳖,不知诸位是要如何逃出这翁中呢?”
老妪还未曾开口,她身旁的老头子却先一步拦住了她:“迟则生变。”
老妪闻言狠狠地看了顾瑾之一眼,却也不再说话。与老头子对视一眼,两人五指成爪,朝着顾瑾之袭来。
顾瑾之见状脚下不慌不忙的几个回转,旋身避开了两人的攻击。两手背在身后,一副游刃有余的姿态。
旁边三个蒙着面的黑衣人不曾出手,只是在一旁紧紧盯着四周,似乎是在警惕着周围忽然出现他的埋伏。
三人你来我往,那二人转瞬间便已经攻击了数十次。顾瑾之却是一步一退,并不与对方直接接触,而是凭借着比对方更快一筹的身法速度四两拨千斤的应对着两人的攻击,甚至连发丝也没有一丝凌乱。
顾瑾之并不与二人硬碰硬,这二人的力气相对于习武之人来说也算得上是大力。上一次在青州时接了那老头儿一下,想起来虎口便是一麻,这也算是吃一堑长一智。
老妪心中暗道:这小子,比从前更为滑溜了。
突然,她动作一改,变爪成掌,见状就要劈向顾瑾之的脖子。顾瑾之闪身向另一边躲去,可谁知那老妪另一手袖中竟窜出一根银白细丝,转眼间就从另一边袭向了他的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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