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小,快上来。”
黄殊话音刚落,胡图纵身一跃就要往人家身上跳,白游平眼疾手快,一伸手薅住胡图的毛尾巴,狐狸腾空那一瞬间又扽了下来,胡图像个板鸭一样砸在了地上。
“胡图!你可真是糊涂,记吃不记打吗?”
胡图从地上一骨碌,起身抖抖毛,“小白哥,我刚才都说了,你不能乱摸狐狸尾巴,你怎么回事儿?”
叶巡安揪着胡图后颈那一块儿的毛皮,提溜起来,胡图灵活的四肢还在空中乱蹬乱刨,
“你为什么会和他混在一起?”
叶巡安声音有些冷,了解他的都知道,他这是不高兴了,胡图瞬间就蔫巴了,四个爪子耷拉着,他支支吾吾的说不出,黄殊在一旁早就等的不耐烦了,
“去不去,不去我自己去了。”
“去,去,怎么不去。”胡图还在叶巡安手里徒劳挣扎,他苦苦哀求,“叶大哥,咱们先上去吧,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你放心,我用我最骄傲的尾巴发誓,黄殊他这次真的是在帮我,咱们先上去吧?要不误了时机,咱们就前功尽弃了。”
叶巡安没有说话,转过身回头看看白游平。
白游平顺手接过胡图,抱在怀里,“到底怎么回事儿?”
“哎呀,小白哥,这事儿有点复杂,但是我保证我绝对没有骗你,咱们先过去,我路上慢慢跟你解释。”
白游平想了想,抱着毛茸茸的胡图迈到了黄殊的云彩之中,本以为会跟棉花一样松松软软,没想到踩上去和地面没什么区别。
叶巡安随后跟上,白游平站在毫无保护措施的云上,他有些担心会不会掉下去,他揪着胡图的耳朵,问道,
“说,到底怎么回事儿?不老实,我把你这俩耳朵系成蝴蝶结。”
胡图把嘴巴藏在尾巴里,只剩下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委屈巴巴的看着白游平。
白游平不清楚自己身处在多高的位置,但是耳边的风速时刻提醒着他,他们现在做个自由落体运动,别人不知道,他可能就地变成个柿子饼了。
还好吃了胡图的药,寒风穿过白游平的外套,直刺他的骨肉,也没有特别难熬,但是,越飞越快,他开始止不住的发抖。自己裸露在外的皮肤可就没那么幸运了,他感觉自己的脸皮都要飞上天去。
叶巡安悄无声息的让白游平靠进自己怀里,轻轻稳着白游平的腰,试图隔空送暖,但是隔着好几层衣服,这点儿温度,还不如被寒风带走的多,白游平紧紧抱住怀里的热源。
“小白哥,真的,黄殊不是坏人,他也是被逼无奈,才走了歪路,这次血灵芝的消息,还是他告诉我的呢,没有他,我也不能在这里潜伏这么久,多亏了他,我才能这么顺利的打探到血灵芝的消息。”
白游平的脸被风吹得几乎失语,嘴唇除了发抖,根本说不出一句完整话,胡图最会看脸色,溜须拍马更是一把好手,他在白游平怀里拱了拱,摊开肚皮:
“小白哥,把手放在我肚子上暖暖吧?这儿可暖和了。”
白游平现在的手好像冷冻库里躺了三个月的鸡爪子,除了白,就是僵,他几乎想都没想就把手伸向软乎乎的肚皮,胡图迅速蜷起身子,把白游平的手捂在肚子上,然后又一头扎进尾巴里。
白游平想说话,却说不出来,他焦急的看了叶巡安一眼,他马上心领神会。
尽管叶巡安不那么想让白游平摸别人的肚子,但是转过来一想,现在除了摸胡图,总不好摸自己,他忍住想要把白游平的手抽出来的冲动,问道:
“这么说,你跟他的联系一直没断?在我们家的时候,你还跟他藕断丝连?”
叶巡安下意识称呼白游平的家为我们家,自己完全没有意识到不妥,白游平先是惊讶了一下,随即好像中风的嘴角,开始上扬,口水差点儿滴到胡图脑门上。
胡图躲在尾巴里,不知如何作答,前方的黄殊突然发话:
“注意,快到了。”
几个人迅速收起刚才打趣轻松,尤其白游平脸上的肌肉紧张加上寒冷,好像刚做完面瘫手术。
几人走下黄云,这是一条狭窄的栈道,沿山而建,悬于峭壁中部,抬头高不见顶,俯身深不可测,这栈道不知道哪年修的,年久失修,桥板好像街口王大爷的那口牙,除了呼呼冒风,喝水都有可能给顺走。
白游平一度怀疑,自己这个吨位上去就能踩断整个栈道,他嘴唇终于有了些知觉,颤抖着问道,
“就是这里?”
“还没到,但是不远了,咱们不能大张旗鼓的过去,免得打草惊蛇,咱们可以走过去,然后埋伏在一边,坐山观虎斗,等他们打的两败俱伤,咱们才好坐收渔翁之利。”黄殊已经大步向前,其余人也陆续跟上,唯独白游平这个凡人还站在原地,别人有法术,有不死之身,白游平什么都没有,没在云彩上摔死,最后在桥上摔死,横竖逃不过变成柿子饼的命运。
白游平生怕说话声音大了,都能喊断一根木头,叶巡安站在不远处等他,
“往前走,没关系,我拉着你。”
叶巡安伸出一只手,拉住白游平,白游平试探的往前走了一步,每走一步,他感觉脚下的木板好像都在往下掉碎片,他走了几步,一身冷汗。
“别往下看,看我,我拉着你,我绝不会让你掉下去的,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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