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道夫耸肩:“可不是吗。可见不管过去多少年,某些东西在人群里也是不变的。”
“那你呢?你看过那些不变的东西多少年了?”
“我不是那些老不死的怪物,艾伦。我知道你一直在调查我们的事情,但是我和魅魔那种超自然生物真的不一样。我有父母,小时候也有成长的家庭。”伦道夫侧过脸说,艾伦在光下能看到他脸上细小的绒毛和没刮干净的胡子。
“好吧,看上去确实像个普通人的样子。”艾伦嘟囔。
他之前一直有一个猜测,根据已知信息。神秘彻底的消亡,用一个比喻来说就是潮汐的退潮,这发生在一百多年前。也就是天使梅塔特隆死去的时间。
如果他们要使用这个秘术,那应该就是在这个时间开始的。魅魔或者说那些其他的出现在世界各地的超凡生物能够延续这么久的生命可以理解,那这是不是说明伦道夫也是这个时间的人呢?
艾伦就此猜测,并之前决定试探一下。
“你出生在哪里?”
“罗德岛,最小的面积,最长的名字——罗德岛与普罗威斯登庄园州。”
他们漫无目的的谈论了一些关于小时候的家乡,关于早期的生活的话题。关于伦道夫的部分都是陆翊根据卡牌本身背景瞎编的,他找艾伦来说这些事情,一部分是闲聊,就是想让这位侦探的好奇心得到一定的满足,起码别再追着打探各种事情了。
他有秘密,系统本身也有秘密,这些都不怎么能让外人知道。
他说了一些关于伦道夫·卡特这张卡牌自己的经历。
伦道夫说:“我出身在这个国家的一个普通家庭,就是有家族遗传的精神病。要不是现在进入了这个行当,我觉得我可能会去做一个作家,写点诗歌或者短篇小说糊口。你知道吧,精神病对于调查员和作家来说都是优势。”
“哦,作家听起来比现在的偷渡通缉犯有前途多了。”
艾伦表面上随口和伦道夫说着话,心里却在严肃地思考。
伦道夫为什么会主动对他透露这些?他有什么用意吗?有可能只是因为伦道夫突然想闲聊,而艾伦是个不错的倾诉对象。
但是这种可能性有多大?伦道夫是个表面随便,但是内里目的性和行动力都很强的人。他这样很反常。
是什么让他如此反常?他的精神已经有所失控了吗?以至于在他坚不可摧的心防上撬出一个洞来。让他们像两个仅仅是生活失意的普通人一样,坐在路边闲谈。
艾伦又想到了那个仪式所代表的代价,心里沉甸甸的。
但是这也是个好机会,趁着酒精与松懈,套出信息的好机会。
艾伦顺着伦道夫的话闲聊,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现的样子,也为了不引起任何警惕,决不主动出击,同时在心里为自己鼓劲。
“在我父亲还没进精神病院的时候,我小时候曾经有一次被他带去过纳拉甘塞特海湾,就在普罗维登斯以南。没有桥,要是跨越海港只能通过坐船......”
艾伦突然放下了杯子,“没有桥?”
“没有,而且船发的很慢,那天海风好像很大。”
抓到你了!
叹了口气,艾伦突然感觉有点心累,“伦道夫,你什么时候嘴里能有点实话。只是告诉我真相,而不是你认为我应该知道的东西很困难吗?从一开始就是这样......”
“我没有。”
伦道夫睁着那双翠绿的眼睛看他,虹膜水润,看起来特别无辜。
“你刚刚告诉我,你只是一个普通人,不是什么活了很久的老怪物。但是,伦道夫,其实纳拉甘塞特有桥。横跨纳拉甘塞特湾的新港桥,1969年完工。连接新港与詹姆士城,它们都是港湾。
所以,你的童年究竟在哪一年?”
“这也不是撒谎吧。”伦道夫一耸肩,“我确实曾经有个家庭,有父母,不是什么从海里长出来的希腊美神。”
“我们就别玩文字游戏了。告诉你一个需要铭记的道理,永远不要小看一个侦探。”
哇哦,露馅了。陆翊心说,毕竟伦道夫的履历确确实实是一百多年前的。他对于当地也没有那种巨细无遗的了解,完美的履历几乎是不可能的。
不过也没关系,艾伦知道就知道了。反正就如同他自己说的,他是个聪明的侦探,而这种人都往往喜欢自己得出一个结论,再对这个结论深信不疑。
艾伦看着伦道夫,对方好像又从他们的聊天里脱离了出去,开始发呆。
他刚刚在愣神?他在想什么呢?一个念头在他心里一晃而过。
“嘿,伦道夫,诚实一点,你究竟是什么年月出生的人。”
“1890年。”
“普通人?哈。”
艾伦嘴上开着玩笑,但是心里沉重,他已经知道了伦道夫他们都实际上不属于这个时间。结合伦道夫反常的表现,包括于他这段时间的举动,都让他有种不详的预感。
说实话,不管是对普通人传播神秘,还是教导他神秘。都让人有一种这些人在交代后事的感觉。
这个念头闪过......
或许上帝,或许撒旦不管谁保佑,但愿是我想多了。
这边,陆翊让伦道夫卡牌与艾伦分开之后,就开始敲系统。
“准备好了吗?”
“......你想起来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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