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马场上日光明丽,他腿下是匹乌黑发亮的英纯血马,旋风一样奔向跑道终点。
后面跟着一匹白马,慢了一步,惜败。
工作人员奔过来替他牵马,他把头盔摘掉,摇头抖了抖柔顺长发,光泽如水流动。
蒋飒安慢悠悠地驱着白马过来,“怎么散了?”
“头绳断了。”他说。
刚刚跑着跑着,莫名其妙就自己绷断了,且不知道掉哪里去了。他有些为难,今天没带杨晚,找不到提供发圈的工具人。
“去给他找一根新的。”蒋飒安对底下的工作人员吩咐,那位工作人员忙不迭说了声是,小跑着进了休息区。
新的发圈很快送来了,不是常用的那款,但也能用。
他想起薛越手上的发圈。
遇到这样的情况,他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认识薛越的不长不短的日子里,他已经习惯了从薛越手上扒发圈用,无论何时何地,总能扒到。
可能跑累了,阮昀柊觉得身体有些热,心里躁而堵。他把头发拢到脑后,随意扎成一束,发丝掀起的瞬间,后颈的腺体毫无防备地露出来,像颗柔软诱人的果糖。
蒋飒安目光深沉下去,“还想再跑一圈吗?”
“嗯。”他戴好头盔,扬鞭窜了出去。
马匹速度飞快,眨眼冲进弯道,他忽然身子一歪,从马上滚了下来。
“昀柊!”
意外来得太快,蒋飒安从马背翻身下来,快步冲过去扶起他。
“怎么了?有没有摔到哪里?”
阮昀柊尚在发懵的状态,由着被他揽进臂弯,工作人员随后赶到,将他围在了中间。
刺眼日光落进眼底,他猛然清醒,“我没事……”
“真的没事?”蒋飒安捏向他的手臂和腿,似乎在检查。
“你别碰我!”他一把打开,撑着地站了起来,“我去洗手。”
他手上带着皮手套。
暖烫的风刮过,夹着若有若无的蔷薇香。
马场的工作人员全是beta,对信息素全无感知,见人没事,该忙的忙,该散的散。蒋飒安盯着那道狼狈逃离的背影,站起来快步跟了上去。
VIP休息区客人不多,阮昀柊贴着墙走,没能走到洗手间门口,腿一软跪了下去。
地板冰冷,让他觉得舒服,舒服得想贴上去。但他不能这么做,他万分后悔没带杨晚出来,后悔也没有用,这家马场也算常来,他知道洗手间里放着免费的抑/制贴,只要再坚持一会……
身后传来匆忙脚步,他被扶了起来,“昀柊,你到底怎么了?”
阮昀柊死死咬住下唇,他没法出声,这时候出声,无论说什么,听起来都像欲擒故纵的求/爱。
他在心里把薛越骂了一万遍。
“生理期吗?”蒋飒安小心翼翼地询问。
他不想承认,但这一身香味,搬出多么天衣无缝的理由都是欲盖弥彰。
“你别靠近我!”他终于还是没忍住,用尽全身力气大吼,吼出来的声音却是抽了骨一样的酥/软。
“我不靠近你,你准备在一直在地板上躺着吗?”
阮昀柊瞬间胀红了脸。他恨极了这样软弱无力只能任人摆布的情况,他已经在这件事上吃过亏,却又一次让自己陷入同样的境地。
旁边就是更衣室,他被抱进单独的一间,狭窄空间带来成倍的压迫感,要被侵/犯的恐惧像挤压到极致的球,砰地炸开。
“蒋……蒋飒安……你要是敢动我……我……”
蒋飒安把他放在软凳上,眼神微微发冷,“你就怎么?”
他咬牙,暂时放弃了说话。
四肢快化成水了,这次生理期来得突然又猛烈,几乎将他全线击垮。
蒋飒安放开他站了起来,“在这里别动,我马上回来。”
不到两分钟,他就回来了,手里拿着两张抑/制贴。
为了保持理智,阮昀柊在凳子上缩成了团,拿牙咬住自己的手背。他被强硬地按住,后面衣领扯开,一张冰冷的东西贴了一上来。
抑制贴起效不快,过了很久,体内的躁动才平息下来。阮昀柊从凳子上爬起,理了理变得乱糟糟的头发,尴尬不知道该说什么。
逼仄的更衣室充斥满信息素的味道,蒋飒安吐出长长一口气,烦躁地扯了扯衣领。
“你怎么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阻隔贴也没有,抑/制贴也没有,要是今天我不在呢?”
他抓紧了头发,闷着脑袋说,“本来有标记的。”
蒋飒安看得愣了愣。刚刚还在马场上高冷傲气地把他甩在身后,这会居然乖乖挨了他的训,阮昀柊,骨子里竟然是个软的。
他深吸气,压住满肚子被勾起的火,“抑/制贴只能起到暂时作用,你又用不了抑/制剂,你那只alpha呢?”
阮昀柊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埋头说,“我想回去了。”
他好像意识到说漏嘴的事,眉头皱起了一瞬,却又很快平复。
“我送你回去。”
第46章 可以
阮昀柊礼貌地拒绝,打电话叫杨晚来接。
蒋飒安担忧地皱眉,“杨晚对你似乎没有特别尽心,还是我送你回去吧。”他强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如果要做,刚刚就做了。”
后颈的抑制贴在生效,冷与热在体内交织,阮昀柊额角冒出细密的汗。他捏紧手,“不用麻烦,杨晚马上到了。”
--